“說能治也能治,說無藥可醫也是情理之中。”孟老頭似笑非笑地說道:“你能不能想起以前之事,這要靠機緣和運氣,藥石針砭是無濟於事的。”
機緣和運氣,這也太虛縹了吧,倒好象練什麼絕頂神功,找什麼武功秘笈一般。
“這機緣和運氣是如何說呢?”張老鎖也聽得雲山霧照,忍不住插嘴問道。
孟老頭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解釋,才能讓黃曆和張老鎖明白他的意思。
“這事兒透著玄虛,我就將師父遇見的那個失魂症的情況說一說,你們就明白了。”孟老頭開始講述起來:“那個人呢,是個姓許的光棍。與相隔二里多地的一個姓徐的光棍有些輸贏賬。有一天,姓許的喝醉了,拿了一把捅豬的長刀,找到姓徐的門上。聲言:‘你不還賬,我就捅了你。’姓曹的聽說,立時把上衣一脫,拍著肚臍說:‘來,照這個地方。’姓許的往後退了一步,說:‘要不然,你就捅了我。’姓曹的二話不說,奪過他的刀來就要下手。許姓光棍轉身就往自己村裡跑,姓曹的一直追到他家門口。鄉親攔住,才算完事。從這一次,姓許的光棍,就算‘栽了’。”
這說書呢?不是說失魂症嘛,怎麼扯到光棍身上了。黃曆很鬱悶,但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而張老鎖卻聽得津津有味。
說到光棍,那時的意思和現在的意思有所區別,可不是娶不上老婆的男人,而是專指類似於青皮、流氓一類的傢伙。
孟老頭喝了口茶,繼續講道:“再說這姓許的光棍逃到家裡,急忙閂門上槓,慌慌張張,不小心摔了一跤,一頭撞在院裡的水缸上,撞得那叫一個猛,昏死過去了。”
黃曆翻了翻眼睛,這孟老頭白話上癮了,抑揚頓挫,就差塞他手裡一把扇子,一塊響木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這姓許的光棍才甦醒過來,可就變了樣了。”孟老頭終於說上了正題兒,“他象換了個人似的,脾氣稟性與以前完全不一樣了,而且忘了他這幾年所做的事情。”
“那就是失魂症了。”黃曆關心地問道:“後來呢,他想起來沒有?”
“想起來了。”孟老頭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說道:“自那以後,他倒是變得老老實實,而且很勤快。後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十幾年就這麼過去了。有一天,他趕集回來,在路上卻被人打了悶棍,錢丟了是小事,腦袋也被開了瓢,人事不省。我師父便是那時被請去給他治病的,治了兩天,他醒過來了。睜開眼睛第一句話便說:‘栽了,栽了,栽給姓曹的,以後沒法混了。’說完沒一會兒,他就死了。”
黃曆聽明白了,這事確實很奇妙。難道自己也得拿棍子給腦袋先開瓢,才能回憶起以前的事情。這可是個技術活,力道要拿捏得恰到好處。打輕了,不昏迷,起不到效果,白流血;打重了,就跟那姓許的似的,來個臨終回憶;或者,還不如他呢,直接見閻王去了。
“大兄弟,聽明白了嗎?”孟老石說完了故事,對黃曆笑著說道:“可遇而不可求,這是我師父告訴我的,你覺得呢?”
黃曆咧了咧嘴,笑道:“我覺得應該再去趟黑石谷,興許能找到些東西,也就能想起什麼了?”
“不行,不行。”孟老頭和張老鎖異口同聲的說著,還連連擺手。
“大兄弟,黑石谷可邪著哪!”孟老頭很鄭重地說道:“你能跑出來,那是運氣,老天幫忙,再進去,可就——”
“犯不著冒那個險。”張老鎖也勸道:“黑石谷,鬼門關,十去九不還。這話可不是唬你,這可是一輩一輩傳下來的真言。”
黃曆看兩老頭一副緊張得不得了的樣子,便順從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天無絕人之路,總有別的辦法可想。”
“這樣好了。”孟老頭好象還是有些不放心的樣子,說道:“大兄弟你先留在我這兒,這藥呢,也該換換樣兒了。順便我給你用針炙試一試,通通經絡,興許有些作用。”
“不好意思,又要給您老人家添麻煩了。”黃曆笑著說道:“針炙是好事,我每天走走山路,運動運動也很好。”
“那就這麼著。”孟老頭點頭說道:“老鎖家裡野物是不斷的,多吃些肉對你身體也有好處。住在我這裡,可就沒這口福了。”說著,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呵呵笑了起來。
屋子裡飄來一陣肉香,那是老鎖帶來的野物。珍娘走出來,抱了一捆秸杆,妞妞和一條小狗崽在院子裡玩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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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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