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外面那些鮮衣怒馬、挾弓持劍的美少年,誰知道其中哪一個或是自己未來的夫婿呢。
曹衝披散著頭髮,聞著頭髮上散發出的皂角味,很便服的坐在素帛圍起來的帳逢裡。他剛到漢朝時,對自己那一頭烏黑的長髮還很是得意了一把,沒想到這大漢朝卻是難得洗一趟頭的,他沒幾天就感覺到了不適應,頭上癢得出奇,好在他是司空大人的愛子,侍女多的是,兩三天洗個頭雖然在外人看來有點古怪,卻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先生,外面正在談主詩論文,你也一起去吧。”曹衝對面前正襟危坐的蔡琰說道。
蔡琰是正月才從胡地回來的,為些曹操支付了匈奴的左賢王玉壁一雙,黃金千兩,所以她雖然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但當曹衝提出要請她做先生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畢竟曹衝現在只有十三歲,還沒成年。反正她在大漢朝也沒有了家,所以乾脆由曹衝安排,住在了司空府,這幾個月來,被胡地的風沙吹得乾裂的臉頰在環夫人細心的調理下,漸漸恢復了些滋潤,臉色也慢慢的紅潤起來。
不過曹衝讓她跟著一起去參加那些男人的宴會,她卻很自然的拒絕了,她雖然是大儒蔡邕的女兒,學問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可比,可她是個女人,女人不能拋頭露面,這可是班大家的女誡裡講得明明白白。再說,她雖然回到了朝思暮想的大漢朝,可心情並沒有歡娛起來,特別是看到曹衝小弟兄三個在環夫人膝下歡笑的時候,她就會想起那兩個胡人兒子。
“先生,我都跟你說了,等有機會,我一定把阿迪拐和阿眉拐給你帶回來。就連左賢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都把他帶回來天天給你洗腳。”曹衝一看蔡琰的樣子就知道她怕見到外面那些年輕人,連忙再次重申了自己的誓言。
他說著,讓人取過一個帶著面紗的帽子來遞給蔡琰:“先生怕被人看見,就戴上這個吧,司空大人叫了兩次了,我們還是快點去吧。”
蔡琰接過帽子還有些猶豫,旁邊一個侍女笑道:“蔡大家,這可是我家公子親手給你做的,就是為了讓你能出門的。”
蔡琰聽她這麼一說,實在不好推辭,只好接過來戴在頭上,透過淡青的絲帛,她可以看到外面,不免有些擔心別人能夠看到她的面容,卻見那個小侍女也戴了一個差不多的帽子在頭上,看上去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了輪廓,這才放了心。
“倉舒,快點,父親讓你快點去呢,子桓他們都賦完詩了。”曹彰一撩帷幕衝了進來,一進戴著青紗帽子的蔡琰不由得一愣,展顏笑道:“蔡先生戴上這頂帽子,簡直是神仙中人。”
蔡琰面色一紅,好在有青紗擋住,曹彰倒也沒有看出來。
曹衝用一根紅絲帶草草的紮了扎頭髮,踩著木屐就跟著曹彰走出了帳篷,曹操的營帳裡笑起一片,有一個朗朗的聲音正在高聲吟唱著什麼詩賦,不時的有叫好聲響起。
屋子裡很熱鬧,曹操穿著便服,頭上只戴了一個縑絹做成的小帽,手裡端著酒杯,看著正站在營帳中間,舉著一張紙高聲吟誦的曹丕,旁邊坐著陳琳等幾個司空府的文學掾,正搖頭晃腦的品味著曹丕的詩文。只是一幫武將寫不得詩,作不得賦,只得聚在一起喝酒,偶爾對文人們翻翻白眼。
曹操一眼就看到了鬆散著頭,寬袍大袖的曹衝,他笑了笑,這個兒子跟他一樣,衣服只求舒服,臉上只求清爽,總喜歡素面朝天,不象子桓、何晏他們幾個,臉上擦了太多的粉,身上帶了太多的香囊,總讓人覺得鼻子癢癢。
不過他看到後面戴著青紗的女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馬上又明白過來這是蔡琰了,他笑著挼了一下鬍鬚,這一定又是倉舒的主意,這小子現在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那些怪話,愣說他在天國裡看到的,女人也跟男人一樣拋頭露面,甚至可以當一國的女王,真是驚世駭俗,好在這個夢除了他的親信周不疑就只有他們父子幾個知道,倒也不怕別人說他是瘋了。
其他人也看到了蔡琰,都有些驚訝,不過蔡琰現在是曹衝的老師,他們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敢把意外表現在臉上。曹操對曹衝招了招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道:“倉舒,來,坐到這裡。”
曹衝坐在曹操身邊,接過曹操遞給他的一迭文卷看了看,不由的讚了一聲,這裡果然是人才濟濟,幾篇文都寫得天花亂墜,文采斐然,他看是能看,不過要讓他寫,可就有點為難了,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有些小得意,看來把蔡琰拉過來,還是明智的,這些文人再牛,跟蔡琰這個大才女比起來,還是差一籌的。
“倉舒,你來遲了,要罰,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