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的腦袋似乎只有這一根筋,他就只看到了居高臨下的好處,而自身安全的大忌,他卻視而不見。
而且,經歷了剛剛的那次差點暴露目標的危險之後,雲飛揚依然不思悔改,不但不思悔改,甚至連換一個藏身地點的打算都沒有,他居然決定繼續呆在這個地點。
居高臨下很容易發下敵人沒有錯,但是比發現敵人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安全,自身的安全都不能保證,還談什麼狙擊敵人?
而且,在這個位置,他雖然發現了那個鬼子的藏身之處,要想一槍結果了那個鬼子,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雖然他的槍法與八個鬼子一樣的精準無敵。
因為,他手裡現在的這支槍的威力,根本無法射透門板,致那個鬼子於死地。
如果不能一槍擊斃那個鬼子,就等於把自己的命送給了鬼子,一旦自己暴露目標,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那個鬼子的子彈。
不過,從雲飛揚怡然自得的神色上來看,他似乎並不在意這個位置選的對還是否,他好像不是在對敵,而是像一個淘氣的孩子一般,神情悠然地觀賞風景。
雲飛揚要等一次絕佳的機會,才能一槍幹掉那個鬼子,那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也是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從雲飛揚這個位置要消滅那個鬼子,必須要等一個機會,也就是要等偶爾吹過一縷西風的時候,門板稍微地向東,偏南的方向擺動的時候。
那個鬼子會慢慢地隨著門擺的方向轉動,一面機警地搜尋四周的情況,一面稍微地扭一下頭,這個時侯,他的頭會稍微地探出那麼一點點。
對於像雲飛揚這樣的使槍高手來說,這麼一點點就足夠了,他的槍會不失時機地瞄準麻生的頭,面帶笑容地勾動扳機,只要這一槍射出,麻生必死無疑。
雲飛揚從未失過手,從來都是一槍斃命,這一次當然也不會例外,只要手裡的槍一響,他就會立刻同時離開這個糟糕透頂的藏身位置,動作必須要快,快得常人不能想象才行。
否則,一定會有七顆子彈,從不同的方向,一齊射向這裡,就算沒有七顆的話,也至少會有一顆子彈射向這裡,每一顆子彈都是致命的。
如果沒有準確地發現目標,並確信萬無一失,那七個鬼子沒有一個人會貿然射擊,因此,任何一顆出膛的子彈,都是致命的威脅。
每一刻射出的子彈,都代表著死亡,都是死亡的符號。
而到現在為止,雲飛揚只發現一個麻生,另外七個鬼子躲藏在什麼地方,他根本就不知道,他這一槍有兩個目的,消滅眼前這個麻生只是目的之一,另外一個目的是,至少發現一名其他鬼子的藏身之處,或者他移動變換藏身處的蹤跡。
消滅一個鬼子並不難,難的是發現鬼子的藏身之處,尤其是深得狙擊要領、訓練有素的頂尖狙擊手的藏身之處,他們選擇的藏身之處不但與常人不同,肯定與一般的狙擊手也絕不相同。
他們藏身的位置一定更加安全,更加隱蔽,更加適合消滅對手,從眼前麻生的藏身方式上,雲飛揚就已經能想到自己的對手有多麼可怕。
第一槍打出一顆臭子彈的時候,雲飛揚的臉色登時變得驚疑異常,但是,臉上的驚疑立刻地一掠而過,他又恢復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一邊把玩著從槍膛裡退出的臭子彈,一邊耐心地等待著下一次機會。
嘴裡還是叼著那根含了不知有多長時間的火柴桿兒,這是他的習慣,一個很下三濫的壞習慣。
雲飛揚雖然生就英俊帥氣,只是臉上總掛著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態,嘴裡又總是叼上一杆火柴桿兒,一副遊手好閒的樣子,簡直活脫脫一個市井癟三兒。
雲飛揚就是這樣的人,無論做什麼,總喜歡特立獨行,都要幹出一點出格的事兒。
雲飛揚作事一向張揚自我,四處宣洩自己張揚的個性,行事又透著說不出的嬉皮無賴。
所以,雲飛揚每做一件事兒,如果不出人意料,他寧願不做。
夏天裡,難得有一次能夠吹得動門板的西風,而且麻生又非常地機敏,雖然他迫切地想知道對手的位置,但是,他絕不會用手在門板上加一絲一毫的力。
麻生非常清楚地知道他的對手是誰,他知道雲飛揚現在也一定在確認他的位置,只要他在門板上加半毫的力氣,雲飛揚一定會立刻看出來。
一旦讓雲飛揚看出自己的位置所在,人就危險了,雲飛揚膽敢一人約戰八個人,他就一定有過人之處,因為包括自己在內的八個人都是有名之輩,自己是其中資歷最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