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擴大您原本就不小的國土。怎麼樣,陛下?或者您更願意一場尊貴的葬禮?”
看薩伊裡圖派克那感激涕零的樣子,不用翻譯也知道他說了什麼。蕭弈天暗自吁了口氣,不帶任何感情地說:“現在拿出您的誠意吧,陛下。叫您的貴族們到附近的城鎮去,我需要勞動力和食物補給。”
西元1582年11月8日巳時,新大陸,北美,西京。
到家了。蕭弈天第一個從舷梯上跳下,快步走過碼頭長臺,踏上闊別多月的故土。石板大道盡頭,巍然矗立著西京的黑色城牆。眼下,吊橋垂放,城門洞開,兩隊衛兵在城下排成佇列,迎接凱旋而歸的遠征軍。
一名侍衛牽過坐騎,蕭弈天翻身上馬,一聲唿哨,全軍按照預定的佇列開始向凱旋儀式的終點鄭和廣場徐徐前進。
外包銅皮的兩扇城門之後是一條高大寬深的花崗石甬道,兩壁遍設火炬終年不熄,禦敵的三道鐵柵已經升起。甬道盡頭,大道兩側擁擠著千萬狂熱的平民,他們努力湧向城市衛兵組成的隔離線,衝著遠征軍將士們揮舞著手中的鮮花,用大聲歡呼來表達自己的喜悅與驕傲。士兵們則揮手回以友善的致意。城樓上大概也有不少民眾,或許都是地位較高的名流,隨著高處無數花束的揮動,紛紛花瓣如雨而下,飄落在將士的錚錚鐵甲之上,於這初冬時節形成了一道別致的景觀。蕭弈天攤開手,一片玫瑰花瓣緩緩飄入掌心,帶著一絲別緻的清香——這個季節,只有哈瓦那才有如此嬌豔的花卉吧——他痴痴地想著,嘴角鉤起一絲微笑。
簇擁著統帥的朱雀營大隊過後,排成十列縱隊的印加俘虜們從甬道魚貫而出,為首的自然是薩伊裡圖派克的豪華御轎了。這些俘虜身著綵衣,頭頂銀盤,盤中盛滿繳獲的各色金銀器物。西京民眾何嘗見過這等景況,連同衛兵一道,瞠目結舌,盡數呆在當場,忘記了繼續揮手與歡呼。
遠征軍前隊已經到達鄭和廣場邊緣,申時行早已率眾位官員等在那裡。蕭弈天揮手止住大隊,俯身滾鞍落馬,迎上前抱拳行禮:“指揮使蕭弈天,奉總督令南征印加國,幸不辱命,凱旋歸國。俘印加國王以下八千口,斬虜首四萬有餘,請大人示下。”
“很好!”申時行滿意之極,親自走上前去拉著蕭弈天雙手。“你沒有讓老夫失望,更沒有辜負已故總兵俞大猷俞老將軍對你的舉薦。現在,”他陡然提高了嗓音,整個廣場頓時靜了下來,“以大明皇帝之名,本督委任你為西洋行省新任總兵,任命即刻生效!”話音未落,四下裡號角齊鳴,士兵們狂熱地敲打著手中的盾牌,扯著嗓子為敬愛的統帥歡呼,圍觀的民眾更不斷拋來一束束鮮花,喧天鑼鼓聲中,但聽得總督輕聲入耳:“凱旋儀式結束後到老夫府上議事,帝國正面臨著戰爭威脅。”
“大人,時間如此緊迫,您還有空在這裡閒逛?”陳應龍低聲咕噥道,“剛升官就要出遠門,總兵府積壓的公文可還多著呢。”
“我不是讓慶豐去辦了嗎。”蕭弈天滿不在乎地回答,此刻兩人正身著便服走在西京的繁華大道上。“在原始森林裡鑽了那麼久,你就不想在這鬧市上看看?再說了,這也不是閒逛,我要和一位老朋友見面,沒有此人的幫助,下一步行動可就難了。見面的地點是在——見鬼,常年在外,西京的變化還真不小——龍淵閣?我想就是這裡了。”
陳應龍猛抬起頭,但見錦旗飄揚,龍淵閣三個斗大篆字登時映入眼中。他稍一遲疑,見蕭弈天已經揭簾而入,連忙快步跟上前去。
這龍淵閣乃是新大陸首席富商林太平的產業,西京城內第一號出名的酒樓。兩層建築臨江而立,傳統的中式三重飛簷上借鑑了西歐哥特式風格,整體造型別致美觀。雕樑畫棟的素色木牆之上飾以歐式教堂的彩繪玻璃天窗,顯得奢華之極卻不落俗套,紫檀方桌上精美的銀盃玉盞更令這滿堂華貴平添了幾分清雅。西京城內的各色名流雅士無不將其視為清談會友的絕佳去處。
蕭弈天向侍者出示了一張預約單,依照他的指引走到樓梯口。兩人尚未舉步,從二樓便傳來一個清甜的女聲:“蕭,你遲到了。”
陳應龍驚訝地抬起頭,但見一名少女靠在樓梯護欄上,雪青色套裝上圍著一圈紅色圍脖,方格短裙下的長襪顏色與上衣相近,但略為更深。儘管牆角的歐式壁爐裡炭火熊熊,在這個季節這樣的穿著也大為古怪。他一時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等在樓梯口履行衛隊長的職責,此時蕭弈天已經開口介紹了。
“應龍,這位是瓦蓮莉婭安德烈娜瓦西卡小姐,帝國最傑出的探險家。”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