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不住那種發自內心的厭惡!
“管他別人怎麼看呢!你將來又不會跟她們打交道!”張松齡不忍心看好朋友難過,咬著牙狡辯。
“可是斯琴今後少不了跟她們打交道!”趙天龍又很恨地回應了一句,揮起拳頭,對著四下裡的空氣亂打。
隱藏於空氣裡的那個敵人,他看不見,也摸不到!卻繼續冷笑著奚落著他,羞辱著他,“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樣子吧!一個臭名遠揚的獨行盜,還想攀蒙古女王的高枝?!你懂得吃西餐用哪隻手拿刀子麼?你知道法國葡萄酒和義大利葡萄酒的區別麼?你懂得如何用外交手腕解決她的潛在敵人,在酒桌間為她爭取最大的援助麼?省省吧,除了開槍殺人之外,你什麼都不懂! 憑什麼要她一輩子不離不棄地跟著你?憑什麼讓她放著門當戶對的王爺、將軍不挑,一心一意地跟著你這個連個安身之處都沒有窮光蛋?!”
連日來,這些惡毒的話,在他兩隻耳朵邊,沒完沒了地迴盪。讓他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甚至連走在路上,都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背後指指點點。如果不是怕給游擊隊帶來恥辱,他真的想找個人狠狠打上一架,在對方抱頭鼠竄時,大笑著發洩出心中的抑鬱。然而,既然加入了游擊隊,他就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只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獨自面對所有重壓。
“行了,行了,就算你把這間房子給推平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張松齡的聲音從身邊傳來,慢慢攪碎空氣裡那個無形的敵人。“這種事情,真的是發愁也沒有用!你現在不該在這裡發愁,而是應該找個機會跟斯琴去開誠佈公地談一談。我總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地位差距,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懸殊。只是你自己缺乏自信罷了。要不然,當初她為啥放著門當戶對的白音小王爺不選,偏偏選擇了你?!當初她就不是女郡主麼?還是當初你就不是入雲龍?!”
“談,談什麼?怎麼談!”趙天龍也是急病亂投醫,不顧張松齡的年齡比自己小了將近一輪,抓住對方的胳膊追問。
張松齡被抓得呲牙咧嘴,掰開趙天龍的手,低聲建議,“談什麼?當然是談這幾天你的咋想的唄!聽聽她是什麼意思。如果她覺得你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彆扭,你就乖乖地向她承認錯誤!如果她也覺得你們之間的地位差距已經成了問題,你們兩個就好好想想,怎麼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反正,只要你們兩個心思還一樣,這世界上,就沒有邁不過去的坎兒!”
聽了張松齡這番似是而非的話,趙天龍的心情終於稍稍平穩了些,皺著眉頭,幽幽地道,“嗯!等有了時間,我的確該跟她好好談談了!如果她真的覺得我已經配不上她了,我就自己主動離開好了!”
“放屁!”張松齡氣得破口大罵,“豬腦子啊你!人家沒等說不合適呢,你自己就先打退堂鼓了!告訴你吧,女的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男人!你應該拿出當年做獨行大盜的那份勁頭來,管她是王爺呢,還是貝勒呢,該搶她的,就絕不客氣!”
“我那時搶的是東西,不是人!”趙天龍瞪了張松齡一眼,大聲強調。旋即,搖著頭苦笑,“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入雲龍怕過誰了?! 大不了我半夜潛到她房間裡去,拿被子把她一裹,扛著就走!呵呵。。。。。。。。”
“那你就等著被王隊長執行紀律吧,你!”張松齡也笑著搖頭,衝趙天龍連連撇嘴。他才不相信趙天龍敢潛到斯琴的房間了去搶人,但是至少,他在趙天龍的臉上又看到了那份熟悉的驕傲。這讓他心裡頭感覺很舒坦,笑了笑,繼續說道:“其實你現在地位也不算差,咱們八路軍雖然沒有軍銜和軍餉,可你拿的一直都是連長待遇。再過一兩年,等咱們游擊隊發展壯大些,你就是營長,團長。斯琴的地位再高,一個團長總是配得起她了吧。如果團長還不夠的話,你就再努努力,爭取早日做了旅長!倒那時,光你手下的弟兄,就差不多趕上她領地裡的所有男丁多了!看誰還敢再拿你們兩個的身份說事兒!”
“我當八路又不是為了升官!”趙天龍搖搖頭,小聲否認。但臉上的笑容,卻愈發顯得明亮,“你這話跟我私下裡說說可以,可千萬別讓呂隊長聽見,否則,一頓教訓肯定是跑不了的!”
“你說老呂啊!”張松齡笑了笑,滿臉不在乎,“他要是敢教訓我,我就讓他立刻還錢!那老吝嗇鬼,肯定嚇得撒腿就跑!”
“看你說得,就跟老呂打算賴賬似的!”趙天龍終於被逗得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手揉臉。“老呂什麼時候找你借錢了?他平時抽菸都用黃草紙卷柳樹葉子,這回怎麼想起來打腫臉充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