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文字,進一步表明小鬼子在驟然受到打擊之後,急於找回場子的焦躁心情。(注1)張松齡驚詫的是,遠在塞外的方國強,居然也能敏銳地察覺到寒流將至,並且不經任何人提醒,就能主動做出相應準備。這可不是一般的有遠見,從某種程度上講,方國強對於局勢的洞察力,還在他這個遊擊大隊長之上。如果換了張松齡自己在家留守,而方國強去參加百團大戰的話,他絕對不敢保證自己能對未來局勢做出同樣的判斷。
只是在驚詫與佩服之餘,方國強的說話方式,卻讓他感到隱隱有一點兒不舒服。特別是那句,“我先前一直不確定軍區領導會不會放你回來”,彷彿只要張松齡不回來,黑石游擊隊就跟他沒有了任何關係一般,處處透著一股子以自我為中心的味道。
“你提前做好準備是對的。”輕輕吐了口氣,張松齡儘量不讓自己顯得太沒心胸,“我也覺得,日本關東軍不會一直對黑石寨這邊的情況不聞不問。不過”
稍稍頓了頓,他非常小心地提醒,“不過光憑咱們自己的力量,應對新的形勢變化肯定會有困難。所以我個人覺得,如果能團結的話,咱們還是儘量地把周圍的蒙古貴族,還有傅作義部的獨立營團結在一起。像原先那樣彼此呼應,協同作戰。”
“團結肯定要團結,但是卻不能一味地退讓,甚至為了團結而放棄最基本的原則!”方國強立刻意識到張松齡的話似有所指,坦率地介面,“咱們就拿周黑碳的獨立營來說吧,以前的確與游擊隊並肩戰鬥過很多次,甚至可以說是咱們游擊隊的大恩人。但是,恩情歸恩情,咱們卻不能因為他對咱們有恩,就任由其隨意出入根據地,騷擾、禍害老百姓!更不能容忍他們”
“周黑碳禍害老百姓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怎麼沒寫信告訴我?!”張松齡心頭立刻跳起一朵小火苗,皺著眉頭追問。
“他本人的確沒有!”方國強輕輕後退了半步,用非常緩和的語氣回應,“但他去年盲目擴張隊伍,招納了很多土匪和流氓。讓獨立營的軍紀變得非常壞。強買強賣,拉了百姓家的牲口不給足價錢的事情時有發生。有幾次,還搶到了月牙湖這邊。我打電報向他提抗議,他口頭答應會百姓們一個交代,過後卻不見任何動靜。”
“所以你就不準獨立營的人再到月牙湖這邊來了?!”張松齡深深吐了一口氣,也儘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那麼生硬。無論最後結果如何,方國強當初做得的確佔理。並且同為游擊隊的幹部,他這個大隊長不能替外人說話,“這個懲戒是不是有點兒波及面太廣了?周黑碳那廝很要面子,他的部下,又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惹是生非!”
“沒有不準!”方國強笑了笑,低聲解釋,“是提出了幾點要求。第一,凡進入根據地的人,都不準配槍。第二,要求他們像普通商販一樣登記姓名,和來根據地的目的。第三,如果嫌登記麻煩的話,每次到根據地之前,都用電報通知游擊隊一下,我派專人去陪同”
這還不如勒令獨立營的人不準踏入根據地半步呢!可以想象,周黑碳接到游擊隊的“提議”之後,會被氣成什麼模樣!張松齡心中鬱悶,低下頭來看著方國強,卻在後者的臉上,沒看出任何不安的跡象。彷彿錯誤全在周黑碳身上一般,他自己這邊沒有任何缺失。
感覺到張松齡目光裡的失望,方國強又笑了笑,繼續解釋道:“我明白你跟周黑碳之間的交情,當初做決定的時候,龍哥也反對過。但咱們既然建立了根據地,就有義務保護根據地裡頭的所有老百姓。為此得罪一些人在所難免。況且周黑碳眼下又跟彭學文走得非常近,受後者挑撥,必然”
“他救過游擊隊所有人的命!”張松齡越聽越覺得刺耳,忍不住低聲打斷,“不只是我跟龍哥,是整個游擊隊,包括紅隊在內的所有人。並且不止是一次。包括你最看不上的那個彭學文,在游擊隊遭到鬼子偷襲時,也親自帶人去騙開了黑石寨的大門,與周黑碳一道,給小鬼子來了個釜底抽薪!”
“可他幾次想吞併咱們,也是事實!”方國強被說得有些委屈,咬著牙回應。
“不是沒能得逞麼,也沒動用任何武力?!”張松齡被頂得好生憋氣,大聲強調。“國民黨與八路軍之間的摩擦多了去,不也是一樣要繼續聯手對抗日本鬼子?!”
“我沒說不跟他們聯手,而是要跟他們把規矩定的清楚些!別再像先前那樣稀裡糊塗地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方國強當然不服,梗著脖子辯解。“他們進入根據地,就得守根據地的規矩。同樣,咱們到了人家的地盤上,也得尊守他獨立營的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