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王斌之已從京師回到了江南,正在沈玉城的府上。張問到達了蘇州,讓他們每日都膽戰心驚。沈玉城找著王斌之商議:“你在京師把事情辦妥了麼?”
王斌之道:“都辦妥了,柳影憐見到了沈貴妃,沈貴妃已經答應幫忙了。沈老放心,皇上要動咱們,也得想想公主的胳膊能不能治好不是咱們也沒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皇上犯不著和咱們較真吧?”
沈玉城仍不放心,左右踱了幾步,埋頭冥思苦想。就在這時,沈玉城突然大驚失色道:“遭了,咱們算漏了一個地方!”
“什麼?”王斌之忙問道。
沈玉城道:“你我密謀的計策,對沈貴妃說魚玄機是老夫的養女他們不會讓廠衛密探查麼?萬一查出魚玄機和老夫以前並無來往,這事”
王斌之的臉色也頓時變了,瞪圓了眼睛道:“確是存在漏洞,一月前咱們怎麼沒想到?”
“當時太急了,這事兒也夠麻煩的,先找魚玄機,又找柳自華,再找柳影憐,之後才把關係通到沈貴妃那裡這麼一番折騰,一時沒想到,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王斌之愣愣道:“也許別人也沒想著懷疑魚玄機的身份呢?”
不料這時沈家的管家驚慌地跑到了門口,說道:“老爺,大事不好了!”
沈玉城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問道:“發發生了何事?”
那管家道:“按察使司裡的陳大人派人過來通氣,說是憲兵和按察使兵分兩路,正準備抄咱們沈家和王老爺家!陳大人說這事他毫無辦法,最後一次幫咱們,只能事先打聲招呼,讓咱們別胡亂攀咬”
沈玉城唸叨著“完了完了”然後身體一陣搖晃,昏倒下去,王斌之急忙扶住,他自己也是驚恐絕望萬分,不過年輕一些,沒直接昏倒而已。
廣州那邊,叛軍剛打下城池不久,城牆工事在惡戰中破壞嚴重,無法再具備防禦功能。好在乾朝官軍的調兵部署是從四方調兵,進展得比較緩慢,楊德才軍尚有時間準備。他召集部將商議退敵之策,眾將都認為官兵部署完畢,合圍推進至少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一個將領說道:“賊軍分幾路進發,敵眾我寡,我軍不宜分兵,應利用敵兵來犯之前的時間,修繕廣州外圍工事,集中兵力,依憑工事防守,力圖打退其進攻鋒芒,如若不利,我們便向南撤退,乘舟渡海,退守瓊州(海南)。”
楊德才以為善,遂下令諸軍調發民夫修葺工事,一面將主力佈置在廣州外圍。
就在這時,張問突然密令福建的章照立刻率御林軍奔襲廣州,長驅直入。章照遂領旨出發,丟下緩慢的地方軍,自率驃騎營和鐵軍營急行軍南下。御林軍四萬人,行軍都是依靠馬力,軍紀嚴明,運動時十分快速,突然南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很快就進入了廣東地界。
叛軍預警的探報剛剛把訊息報到廣州,還沒幾日工夫,叛軍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又有訊息來報官軍已經接近廣州城了。
這下楊德才有點慌了,要守工事還沒修好,要跑別人已經到眼皮底下了,眾將認為御林軍只有四萬人,己方有十萬,可以擺開一戰。
楊德才自然知道御林軍就是以前大名鼎鼎的西大營,十分兇猛,但情勢所迫,沒有辦法,只得硬著頭皮準備擺開了決一死戰。
十月底,雙方終於在廣州城北面遭遇,兩陣對圓,準備惡戰。這個季節,北方已是寒冷非常,但南方並不寒冷,只是戰場上蕭殺一片。
幾輪試探性的接觸之後,叛軍開始放炮。御林軍急速南下,騎馬過來,沒有重武器,只能頂著炮火向前推進。好在叛軍的大炮數量有限,並不能造成決定性的殺傷。雙方接敵之後一頓白刃戰,御林軍勇猛無比,以少對多,廝殺半日不分勝負。就在這時,驃騎營突然出現在了叛軍後方,鐵騎猛烈衝擊,前後夾擊,叛軍大潰。
御林軍趁勢掩殺,斬獲無數,楊德才本人也死在流矢之中,勝負已定矣。
張問此次南下,捷報頻頻,行程十分順利,待得章照傳來大捷的訊息,他也鬆了一口氣,渾身都輕鬆起來。
這時他突然很想去上虞縣轉轉,那地方是張問在官場第一次施展的地方,對他真是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張問的籍貫是京師,京師才是他的故鄉,他甚至連浙江話都不會說,但是上虞縣那地方讓他覺得就像是第二故鄉一般,熟悉而親切。
於是張問便讓袁大勇率兵護駕,到上虞去了。乘舟而下,依然從城池的水門進入,到達碼頭的時候,只見官民如潮,迎接的人如山如海。
待張問從船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