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爺,聽說他到現在還是孤身一人,這麼能幹有用的一個管家,你怎不幫他安個家哪?”紅衣粉頭奇怪地問陳老爺。
“嗨,他這個人哪,不喝酒,不嫖娼,女人一個都不要。對門的王媒婆給他找了幾個,他連人家的面都不肯見,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兒!”陳泰也有些困惑地說。
“唷,他是不是男人哪?”紅衣粉頭奇怪地問。
“說不準是有病呢?”穿黃衣的粉頭冷冷地說。
紅衣粉頭對著黃衣粉頭打趣說:“你可是閶門的頭塊粉頭,你哪天試試看他到底是不是有病哪?”
黃衣粉頭看了紅衣女一眼,依然冷冷地反唇相譏:“那你先去看看他是不是男人。”
“我看哪,他心裡說不準是裝著什麼人呢!”綠衣粉頭看著她倆說。
綠衣粉頭並沒說錯,關帷去了汾湖,本想順道去看看陸麗娘,可他並不想見她的兒子沈萬三的種,只是在陸家門口轉了轉,又回來了。
那批私鹽終於都脫手了。
沈萬三算著賬,知道光是這一趟走南海,他就賺了二百多萬兩銀子。他拿出一半一百萬兩銀子酬謝大姑和海上龍、坐地虎以及鹽幫的兄弟們。大姑他們再三不肯收受。沈萬三想到今後出海,少不得還要用著他們,見他們不肯收,倒不由得急了,說,你們鹽幫秘密反元,這總也要花銷吧。這就算我資助你們的費用,聊表一點心意吧!大姑見拗不過,只得收下了。
大姑和海上龍他們從水路回江南去了。沈萬三帶了兩個下人,到兩廣轉了轉。在這兩個省,他都像上次在揚州那樣,花成千上萬兩銀子盤了幾家店,然後委託當地人經營。沈萬三要他們今後收購兩廣的土產、特產、藥材,收購到一定數量,給他運往蘇州,同時,今後蘇州運過來的絲綢、手工藝品等,也由他們這些店代銷。辦完了這些事,他這才不緊不慢地打道回府。到周莊時,已是次年的二月。
沈萬三回到家裡,闔家老小自是高興異常。褚氏給他說起陸麗娘生了旺兒,還讓已會奶聲奶氣喊人的茂兒喊爹。可當沈萬三從曉雲過去住過的地方走過時,他看著人去房空的屋子,心頭一陣蒼涼,加上這些日子的長途勞頓,他自感體力不支,遂吩咐一個家人去汾湖。
陸麗娘聽那個家人稟報說沈萬三昨日已回周莊,並要她帶著孩子即刻就去,氣不打一處來:“哼,他就不好來這兒看看!他那邊,一個正房再伴著個曉雲,還要我去幹什麼?不去!”
孰料那家人小聲地說:“夫人,曉雲姑娘沒回來。”
“沒回來?”陸麗娘詫異起來,接著一聲幸災樂禍的冷笑:“哼,難道私奔了不成?”
“聽說她已和一個外國商人去了南洋了!”
陸麗娘這才暗自吃驚起來:“她怎麼去了那裡?”
“稟告夫人,這小人就不知道了!”
說不清是因為許久沒見面了,還是為曉雲的事好奇,陸麗娘匆匆地趕到周莊。她剛走進後堂,褚氏抹了把淚迎了上來:“哦,麗娘,你來了?”
陸麗娘看著褚氏:“大娘子,你怎麼啦?”
褚氏掩飾地:“我沒什麼,不是蠻好麼?”
陸麗娘:“聽說曉雲”
褚氏看著陸麗娘,一下子淚水湧了出來。
陸麗娘急切地抓著褚氏的兩隻臂膊:“曉雲怎麼會去了南洋?”
“不知曉雲怎麼得罪了他,他把她送給了南洋的一個商人!”褚氏說著哭了起來。
“送給南洋的商人?!”
“這是老爺他自己說的!”褚氏哭著說。
陸麗娘一言不發地向沈萬三住的地方走去。房內,沈萬三正在親著沈旺。陸麗娘冷冷地走過去將旺兒抱起,接著給了身後的奶孃,並示意奶孃抱著孩子出去。
奶孃抱著孩子走了。沈萬三看著這一切不解地:“麗娘,這剛見面,你又怎麼啦?”
“曉雲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了?”陸麗娘此時已完全沒有了當初對曉雲的情緒。
“曉雲,沒有,沒有對不住我的地方呀!”
“那,你怎麼把她送給了一個南洋商人?”說著她“哼”了一聲:“今天你送她,說不定哪天也會送我呢!”
沈萬三一時說不清:“唉,這說來還真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呢!”
陸麗娘圓睜著杏眼,大聲喊著:“那你說呀!”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六十
沈萬三說起了事情的緣起和經過,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