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三:“這些人都和我多多少少有點交情,不管怎麼,他們總要吃我點面子的!”
王信看了看沈萬三:“交情?固然靠情分可以解決一兩次問題,但卻是不能長久的。這裡面要找出一個合適的度!這個度就是互惠!只有這個互惠,才能把雙方長久地聯結在一起。”
沈萬三明白,剛剛陸麗娘和此時王信說的這些可都是生意場中最精要的微言大義,心中暗暗叫好,但他心裡還有著另一塊心病:“是啊!總是要雙方都有利可圖。只是我擔心,我們去朱元璋的這些地盤做生意,要是讓張士誠知曉,他會不會說我們是通敵和資敵?”
“官人,你可是個商人!”陸麗娘看著沈萬三,“商人當然逐利。這種事情在蘇州本就不該大張旗鼓。再說,你給了張士誠那麼多的好處,到如今連出去做生意也要受制於他?”
“哪裡是受制於他?”沈萬三笑笑說,“我,我只是事先想把什麼都給想到而已!”
“夫人所說的,也有道理。我們不妨先試試看。開頭,搞得小點。”王信老成地說道。
“那好,我們不妨先派人到應天和湖北,這兩個地方可是朱元璋和徐壽輝的地盤。這事我來管!”沈萬三說著,看著王信:“各地分號的建立,王管家,這事你分心一下。還有,要是我們現在去南洋做生意,需要些什麼,還要打通些什麼關節,這些你也給我謀劃謀劃。”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八十八
王信驚訝起來:“怎麼,老爺有去海外做生意的打算?”
“我過去認識一個南洋的商人,他回南洋了”沈萬三點點頭說。
陸麗娘看著沈萬三,想接著說,他將一個心愛的人都送到海外去了,這不去做可是賠了夫人的蝕本大生意呢,後看他們挺認真地議這事兒,就把話嚥下去了。
沈萬三和王信討論起去應天、荊襄做生意的細枝末節的事。陸麗娘拉拉沈萬三的衣袖:“如果官人去應天的話,那,帶我也去吧!”
“你要去那兒幹什麼?”沈萬三奇怪起來。
“當初在揚州,那個劉玉姑娘去了應天,也就是南京。我想去找找她!”陸麗娘笑笑說。
沈萬三看著陸麗娘,一口回絕:“不行!茂兒和旺兒太小。再說,這麼大個應天城,到哪兒去找那個劉玉?”
陸麗娘被頂,不高興地看著沈萬三,猛然覺得他面生起來。過去帶我去揚州,去高郵,現在卻是這般模樣!我幫助生意方面,哪點比你們差了?你們不就是個男人麼,她越想越來氣,一扭頭拂袖而去。
回到房裡,陸麗娘躺在床上,靜心地越想越覺得委屈起來。在周莊時關帷所說的話在耳邊響起:“聞說小姐在沈家日子並不如意。唉,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關某感陸老爺知遇之恩,至此亦甚為小姐憂慮!他日,小姐如是在沈家無立足地,關帷願為小姐效犬馬之勞!”
自思自己為了他沈萬三,也算是盡心盡力了,可總是豬肉貼不到羊身上。在他心裡,裝著這個女人,那個女人,哼,要去南洋做生意,還不是要去看那個曉雲?可自己只是想去看看劉玉,這有什麼啦,一百個不肯!這些年,自己只是有被他利用的份而已。如今汾湖家產已悉數變賣,大概該利用的都利用光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猛然,她覺得自己渾身燥熱,不由得下了床。
正在這時,那個原本身材姣好的丫環晴兒端著茶盤走了上來。陸麗娘不由得上下打量著晴兒起來。要死,這丫環原本細挑的身材恁地是變得乳大腹高、臀圓腰粗,連行動也遲緩起來,莫不是做下了?陸麗娘惡劣的心境,傾刻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她立刻叫來了人,將晴兒吊在了後廳的樑上。追問起是和誰做下的事來。晴兒起先是死不開口,震怒已極的陸麗娘先是叫人用鞭子抽打著,後見她一副打死也不開口的樣子,於是吩咐用棍子打她的肚子,要將她的那個孽種打下來。晴兒這才嚇得討起饒來。陸麗娘還是追問是和誰幹下的事。可當晴兒吃不住說出是沈萬三的孩子時,陸麗娘又驚又氣,一下昏了過去。
晴兒自上次被沈萬三誤當作曉雲一番雲雨後,發現自己懷上了。她在人背後找沈萬三哭過,沈萬三也暗自吃驚地叫著晦氣,怎麼那麼一次就碰上了。晴兒後來乘他一人在房內時,主動地找了他。在床上,沈萬三摟著脫得精光的晴兒,對她說,要抽個時機和陸麗娘談談,納她做偏房。還說這事兒急不得。可後來先是“月下葡萄”,後又是金羅漢的事,他就把這給忘了。可沈萬三這忘了,卻不能阻止晴兒腹中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