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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太祖時,輸米於大同倉一石,太原倉一石三鬥,輸糧到洛陽一石五斗、開封及陳橋倉二石五斗、西安一石三鬥。 並給淮浙鹽一引;輸米西安、鳳翔二府二石,河南、平陽、懷慶三府二石五斗。 蒲、解、陝三州三石者,並給解鹽一引。 弘治期,開中制度改為開中折色,朝廷收入增加,對於鹽商來說負擔也大為減輕,當時糧賤銀貴,一石米只值四錢銀子。 朝廷每引鹽收四至六錢折色,商人交納的銀錢和買糧運邊的銀錢相差無幾,卻省下運糧千里至數千裡的路費,千里運糧,路途的消耗比到達的糧食還要多,朝廷、商人兩方得利,實在是良法,只是這些商人卻不知好歹。 朝廷區區數錢一引的鹽稅也要逃避。 ”

如此複雜地數字,夏完淳不看任何東西完全信手拈來,杜登春聽得佩服時又不免有一絲忌妒,同窗時,無論他如何努力都趕不上夏完淳的進度,只能鬱悶地成為夏完淳的陪襯。 如今加入羽林衛,夏完淳已是百戶長,他分在軍需,兩者互不統屬,只是從他們的餉銀就可以看出雙方的差距,夏完淳的餉銀比他足足多了五成。

夏完淳完全不知道同伴的心思,繼續道:“鹽價、成本、官府折色,這些都已查清,接下來我們就要查到最近數年兩淮鹽場真正的出產數,即使查不到兩淮所有鹽場。 至少要查清淮安鹽場地出產情況。 這才是核心。 ”

“這個怎麼查,若我們到各大鹽場去找。 花上數年時間也不夠,除非我們能夠找到鹽使司的帳本才能一目瞭然,只是鹽使司帳本何等機密,恐怕只有同知自己才清楚。 ”杜登春洩氣的道。

“我們不需要查每個鹽場,只要查清楚一個就成,朝廷有歷年各個鹽場交納稅銀的數字,自然也有他們上報給朝廷的產量,只要兩相一比較,各級鹽使司偷漏多少鹽稅自然一清二楚。 ”

杜登春苦笑道:“一個也不成,最有可能我們去鹽場查時被鹽丁抓住,說不定把我們直接丟到鹽場當苦力,一輩子也出不來,到時再給你娶個黃臉婆,生下子女生生世世給他們做苦力。 ”

朱元璋無疑是戶口制度發明的集大成者,大明不但有軍戶,還有匠戶、灶戶等等,所謂灶戶,就是指定一部分人專門從事鹽業生產,因為大明初期鹽場生產多是以煎為主,需要大灶燒木柴蒸發海水得鹽,灶戶因此命名,嘉靖元年,曬鹽之法才逐漸推廣,灶戶名稱不改。 灶戶來源大部分是從各州縣的民戶中僉派的,一入灶戶,則不但本人終身為灶戶,子孫亦如此。

大明初期對灶戶地管理可謂嚴格,只是灶戶只要生產出鹽,朝廷也會按價全部收購,灶戶的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到了中期,隨著鹽法的崩壞,灶戶要受到朝廷、鹽場管理者的雙重盤剝,可以說基本淪為赤貧,而且終日勞作不休,他們被固定在鹽場,就是想逃也無從逃,簡直比流民還要可憐。

聽到杜登春說鹽場苦力時,夏完淳卻是眼睛一亮,杜登春看得心中發麻:“存古,你不會真想到鹽場去做苦力,我先申明,我可不去,我受不了那苦,你要讓我去,被鹽丁抓到,我馬上就要報出身份。 ”

夏完淳只得打消了念頭,真到了鹽場,一旦身份暴露,那些鹽丁才不會管他們是不是朝廷欽使,一刀殺了往大海一拋,毫無痕跡,即使身份不暴露,進去容易出來難,否則許多灶戶早逃了。

“要是我二姐在就好了,以她的身手說不定可以到鹽使司偷到賬本。 ”

杜登春眼睛一亮,他雖然對夏完淳的二姐死了心,可是依然很想聽到關於她地訊息:“存古,你二姐這次回家是不是嫁到侯家了?”

夏完淳搖了搖頭:“二姐根本沒有回家。 ”

杜登春心中莫名其妙的一鬆,想起夏完淳剛才的話,懷疑的問道:“存古,你二姐真有那麼厲害,能夠從鹽使司搞到帳本?”

“嗯,我只說可能而已,小時候我就不是二姐的對手,二姐十三歲時家中請來的數名拳師已經不能近身,又到白雲庵學了五年,現在估計打我十個也綽綽有餘。 ”

杜登春聽得暗暗咋舌,夏完淳是加入羽林衛士子當中最厲害之人,杜登春自認經過羽林衛數月訓練大有長進,可是要打起來,十個自己也不是夏完淳的對手,十個夏完淳又不是他二姐的對手,那夏完淳的二姐豈不是可以打自己一百個,杜登春對於夏蘊貞最後一點綺念終於消散,乖乖,這樣的妻子娶回家怎麼得了,對侯家與之訂婚地那位才子頓時同情起來。

兩人商量了半天,想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找到可以得到帳本地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