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洪承疇來剿滅山東的義軍,可謂是偷雞不成失把米,王福樂了半天,才向旁邊站著地田成道:“傳錢謙益進宮。 ”
“遵旨。 ”田成笑嘻嘻的回道,他雖然不知有什麼好事,不過,看到皇帝臉上高興的模樣,心中也是輕鬆,將皇帝的旨意吩咐下去後,重新回來,忍不住開口問道:“皇上,何事如此高興?”
“死了一個大漢奸,朕自然高興。 ”
“大漢奸。 ”能稱得上大漢奸的,平西王算一個、三順王算三個、洪承疇、寧完我等等都是,田成一時也想不起到底是誰死了,只得跟著笑了起來。
錢謙益腳步輕鬆的跟在內侍後面,穿過皇宮重重殿宇,他雖然已經六十三歲,依然紅光滿面,臉上毫無老態。
這也難怪,他與柳如是兩人白髮紅顏,卻是恩恩愛愛,而且不但情場得意,官場也得意,他身為禮部尚書,不但主持了忠烈祠和姦佞碑的修建,為他贏得了巨大的聲譽,而且馬上就要主持科考了,這可是弘光朝第一次科舉考試,將來所有人的學生都要拜他為座師,這個巨大的榮譽砸在他頭上,難怪錢謙益這段日子就是走路也會飄飄然。
雖然私下有不少東林黨人暗中罵他忘本。 只知討好皇帝卻不照拂同黨中人,錢謙益卻毫不在意,隨著弘光朝地權力越來越鞏固,東林黨人已經漸漸分裂,罵他地人固然多,暗中向他示好的也不少,皇帝公佈今天四月份地大比由他作主考官後。 那些有子侄要參加考試的東林黨人更是頻頻往錢府走動,想得到他的照拂。 抱皇帝大腿有什麼不好,為臣子就要忠君任事,他大皇帝二十多歲,這輩子估計不可能換皇帝,就只能抱眼前皇帝的大腿一輩子了。
“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錢愛卿,免禮。 這有份摺子,愛卿看一下吧。 ”王福將錦衣衛稟報洪承疇身死的密摺遞給了錢謙益。
錢謙益謝恩後,將密摺接過,快速地觀看起來,臉上現出興奮的神情:“洪承疇死了。 ”
身為禮部尚書,錢謙益自然知道這個大明昔年地擎天立柱向滿清投降給大明上層官吏帶來多大的衝擊,正是在洪承疇的勸諭下,清軍入關時。 京畿附近幾乎所有州縣都毫無抵抗的投降,那些原先投靠大順軍的原大明官員又轉向投靠滿清,若不是皇帝御駕親征,將多鐸的大軍殲滅,誰也不知道這股投降的風潮會不會波及到南方,而王福卻可以肯定地說。 會,歷史上如果不是多爾袞一時頭腦發熱,下令讓漢人剃髮易服,南方几乎毫無抵抗就會落到滿人手中。
多爾袞的頭腦發熱雖然導致南方持續的反對,不過,對於滿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一盤好棋,將熱血的漢人都殺光了,剩下的就都是奴才,後世既然有無此文人為此滿人張目,說此舉鞏固了滿人正權。 難予說喜。 也難予說悲。
“錢愛卿,奸佞碑上列了本朝多少人?”
聽到皇帝的問話中。 錢謙益從興奮中回過神來:“回皇上,眼下本朝人物只有范文程、尚可喜兩人。 ”
“嗯,回去之後把洪承疇也列上。 ”
“是,微臣遵旨。 ”
“對了,此事當在邸報上大肆傳揚,將洪承疇的一生經歷都寫出來,讓大家都知道,洪承疇怎樣由一個大明重臣變成了一名臭名遠揚的大漢奸,這個大漢奸給大明帶來多大地危害,以洪承疇的事例,告誡北方哪些還在為滿人做事的官員,此時懸崖勒馬猶未晚,若是願意辭去滿人官職,他日王師回來之日,可以不追究投靠蠻夷之罪,保住一生清名,如果不願辭官,也可以明面為滿人做事,暗中為大明服務,大明將來定會論功行賞;若是還執迷不悟,死心踏地為滿人做事者,不但在他日王師收復失地之後死無全屍,就是眼下,朝廷也不會放過他們,錦衣衛將不惜一切代價除奸。 ”
皇帝的話殺氣騰騰,聽得錢謙益一陣凜然,心中暗自佩服,可憐洪承疇死了還要被皇上利用一番:“微臣遵旨,皇上,不如此文由何人執筆?”
這是大明對投靠滿人官員的一份宣戰書,若是寫得好,會讓不少人束然而驚,若是軟綿綿的毫無味道,則起不到什麼效果,王福反問道:“不知愛卿手頭有何人選?”
“皇上,不知吳應箕如何?”錢謙益道。
“吳應箕,就是那個寫留都防亂公揭之人。 ”王福眉頭微皺地問道,毫無疑問,留都防亂公揭寫得有些氣勢,只是其中牽強附會之處很多,而且東林黨人所做之事比起阮大鋮來並不高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