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到底有多疼沒有人知道,但朱隸看到燕飛冷汗瞬間就下來了,被蠱蟲咬住的手緊緊地握起了拳頭,儘管如此,燕飛的手臂並沒有掙脫朱隸的掌控。
手臂很快黑了,接著黑線向全身蔓延,燕飛白皙的面孔上已然有了隱隱的黑氣。
“燕飛,你真厲害,這麼疼你都沒有動,你看著這個小蟲子,它會變的,你如果堅持到它變得透明瞭,你就贏了,能堅持嗎?堅持不了就說,我不笑話你。”朱隸緊張地觀察這燕飛,語氣卻極為輕鬆,以燕飛現在的心智,只能哄著他,小孩子都一樣,越說他不行,他越會堅持。
黑蟲子果然開始變色,由純黑色漸漸得變成紅黑色,而且越來越紅。而燕飛的身體也顫抖得很厲害,渾身上下已佈滿了黑氣,冷汗不停地滴下,手指因為用力握拳,指節處竟沒有黑色,在佈滿黑氣的手上,顯得異樣得白。
另一隻手原本放在床邊,此時也緊緊地握著床沿。朱隸想起多年前下西洋時,曾經為燕飛治療過男人的命根子,那一次因為忍著疼痛,燕飛的手將椅子攥碎了。朱隸的這張大床自然是比那把椅子結實多了,但若是燕飛繼續攥下去,保不齊也能被燕飛捏碎,未來幾天,這張床還有很大用處,朱隸可不希望燕飛把床捏碎了,於是伸出手,朱隸握住了燕飛捏著床邊的手。
“很疼是嗎?你看,蟲子已經變成紅的了,在堅持一下它就會變得透明,你就贏了,你能堅持住嗎?沒關係,堅持不住你告訴我。”
燕飛仍然沒表情,只是抓著床沿的手反手抓住了朱隸的手腕,朱隸一瞬間也疼得差點冒出冷汗。燕飛的手勁不是一般的大,朱隸不得不運功抵抗,才使手腕的疼痛緩解了一些。
按照吳翰文的預測,蒙月蠱變得通紅的時候,燕飛就應該暈過去了,但現在蒙月蠱的顏色已經明顯開始變淺了,燕飛仍然睜大了眼睛,目光不時地從朱隸的面龐和蠱蟲上掠過。
這說明,記憶蠱對燕飛造成的傷害,比吳翰文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
終於,當蒙月蠱變成粉紅色的時候,朱隸感到燕飛握在自己手腕上的力量漸漸小了,燕飛的目光也開始迷離,終於鬆開了朱隸向後倒去。
朱隸一把接住燕飛,扶著他緩緩躺在床上。
“翰文。”朱隸低呼一聲,守在門外的吳翰文、齊昕、吳晨、楚暮等立刻衝了進來。
“怎麼才暈倒?”楚暮看著燕飛擔心地問道。
“爺,你的手沒事吧。”吳晨的目光落在朱隸的手腕上。
朱隸抬手看了一下,同十多年前一樣,燕飛再次在朱隸手腕上弄出了一道淤黑的圈。
“沒事。”朱隸晃動了一下手腕,火辣辣地疼,但沒有傷到筋骨。
純黑蒙月蠱已變成了淡粉色,而燕飛快成了黑人了,周身漆黑。
吳翰文和齊昕,一個察看著蠱蟲的狀態,一個人謹慎地監視著燕飛的心脈。
“他的脈搏很若。”齊昕低聲說道。
朱隸望向燕飛,仍然是毫無表情的面龐上,朱隸卻能感受到燕飛的痛苦。
吳翰文沒有說話,其他人也不敢說話,時間彷彿停止了,蒙月蠱也彷彿變成淡粉色以後,再也不變了。
“他沒有脈搏了。”齊昕的聲音很低,但聽在眾人的耳朵裡恍若炸雷。
大家的目光齊齊地投向吳翰文。
吳翰文嘴唇都咬出血了,但仍然堅持著沒有說話。
這本來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進入燕飛體內的毒素如果不能中和燕飛體內記憶蠱的毒,兩種毒就會疊加,燕飛將七竅流血而死,等到毒血流出來,神仙也救不了燕飛,但若在蒙月蠱還沒有變成透明前喊停,用早已準備好的解毒藥為燕飛解毒,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不說,解毒藥並不能完全解毒,只是壓制毒素,最好的情況燕飛會醒來,但會比以前更呆傻,而且會越來越呆傻,差一些情況,燕飛就會永遠沉睡下去,最壞的結果,是解毒藥根本不好用。
因為此時燕飛體內,不僅有蒙月蠱的蠱毒,還有記憶蠱的蠱毒,甚至還有一部分,是蒙月蠱和記憶蠱混合的蠱毒,這部分混合的蠱毒具有什麼樣的毒性,沒有人知道。
“顏色還在變淺。”楚暮小聲說道。
燕飛靜靜地躺著,臉上籠罩著矇矇黑氣,沒有一絲生氣。
吳翰文猶豫了,將目光投向了朱隸。
朱隸坐在燕飛的床邊,手握著燕飛的手,衝著吳翰文微微點點頭。
燕飛,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就在你的身邊,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