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劉修的請求就順理成章的無可辯駁,回江陵封國安葬,由風雪和劉淵扶靈,並將楚王府在洛陽的產業全部轉移到江陵,只留下一個象徵性的留邸,那也就意味著劉修徹底脫離了控制,他將在江陵建立起屬於他的獨立王國。
小天子發現,他原本擔心劉修會不顧一切的來找他算帳根本不是最壞的結果,現在這個結果才是最壞的。劉修現在不發作,不代表他真的接受了這個結果,相反,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看作他發出凌厲的一擊前先收回自己的拳頭。
收回之後呢?劉修現在趕到洛陽來發飈,充其量只是一場小兵變,現在不來,不久的將來再發飈,那就是一場可能席捲全國的大風暴,甚至有可能劃江而治。一想到父子倆要對陣沙場,小天子就有些哭笑不得,有一股要向劉修坦白一切的衝動。
可是這樣的衝動很快就被理智戰勝了,不管他怎麼真誠,劉修已經認定他殺了劉元起,如果坦白了,那更罪加一等,弒祖比殺功臣更嚴重,更不可原諒。
他們父子之間,已經沒有緩和的可能。
小天子拿著劉修的奏疏,來到他靜修的靖廬,這裡原本是宮裡供奉老子浮屠的地方,早就有方士出沒,小天子削減開支,精簡人手之後,這裡便清靜了許多,多出了不少空房。小天子在這裡安排了靖廬,時常來這裡坐坐,也沒有什麼人覺得意外。從孝桓帝設立這個祠開始,三代天子都有這個習慣,只是小天子最近來得更勤了些而已。
黑衣人雍氏就住在這裡。拜師之後,小天子已經知道這位高人是個女子,年齡不小了,可是她修道多年,道行高深,原本貌如少女,只是遭到了劉修的毒手才變成眼下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師尊,除夕夜的刺客,就是師尊吧?”小天子規規矩矩的坐在雍氏的對面,雙手奉上那封奏疏。
雍氏沒有接奏疏,只是點了點頭:“是我,不過我不是刺客,我只是想討回我自己的東西。”她看著小天子,伸出黑乎乎的手指將奏疏推了回來。“我只是傳道,我不參政。以後不要拿這些俗事來打擾我。你也是,不要在這些事上用太多的心思,想得太多了,會影響修行。”
小天子小心的將奏疏收了起來。雍氏因為面板龜裂得非常嚴重,手上塗了不少藥膏,剛才已經沾上了一些,待會兒回去,他還得讓人重抄一份。
“師尊,我是天子,我不可能像師尊一樣潛心修道。”小天子苦笑著說道:“我雖然也希望像師尊這樣不問俗務,可是那樣一來,這江山還是我的嗎?”
“你的修行如果不夠,什麼都不是你的,現在是,將來也會被人搶走。”雍氏道:“劉修雖然被我擊傷,但是他身邊有那個**幫忙,又通曉房中雙修之術。最多五六個月就能復原。這幾個月,就是你的機會,你如果不抓緊時間打好機會。立下根基,將來還怎麼和他爭鬥?”
“那師尊的意思是,我不用理他。就由他去?”小天子半是嘲諷半是請教的說道。
“所有的計謀,最後都不如實力重要。”雍氏依然平靜如一潭死水。“如果你現在能有我當初的實力,還管他什麼陰謀?直接去江陵砍下他的人頭,來回不過五天,天下即可太平。”
小天子沉默不語,眼中的不以為然卻更重,他默默的看著雍氏。雍氏明白他的意思,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鬆開了掐著訣的手:“我以前是不屑,現在是不能。你不知道我傷得有多重,能從神女湖畔逃出生天,來到洛陽,已經是我最大的幸運。現在去江陵,我只是自投羅網,絕無成功的可能。”
“那師尊就一直在這裡躲著?”
“當然不是。劉修要時間來恢復,我也要時間,而且我相信,我會比他恢復得更快。到了那時候,合我們師徒之力。擊殺他還不是小事一樁?”
小天子沒有再說什麼,行了禮,起身離開。出了黑暗的房間,站在陽光之下,他眯起了眼睛,看著遠處宮殿的簷角,嘴角微微挑起。他現在有些明白了,雍氏與其說來教他道術,不如說是想借他的力量暫時躲避劉修的追殺。她只是一個人,身受重傷,而劉修卻是一群人,他自己受了傷,卻還有很多幫手,更有數不清的錢財,可以收買無數的人劍客遊俠甚至修道之人,殺不勝殺。眼下只有皇宮裡是安全的,因為劉修一時半會還不會想到她藏在宮裡,就算他耳目再廣,宮裡畢竟還是宮裡,不是那麼容易進來的。
不過沒關係,大家都是互相利用,你利用我,我也可以利用你。小天子笑了笑,目光落在迎上來給他行禮的兩個宮女身上,打量了一下,在宮女興奮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