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猶豫不決,但是他看到賈詡胸有成竹,又想到劉修對賈詡的信任,咬咬牙,一跺腳:“我和他們商量一下。”
“行,我時間很緊,只有一天,明天這個時候不把錢交給我手裡,我就過時不候了。”
王允對賈詡的無禮非常惱火,可是這個時候他顧不上計較賈詡的態度,連忙去找那些世家們商量。他們商量了一個通宵,最後決定,與其讓臧旻白白的搶走,不如給賈詡,劉修非常受寵,萬一他還能回來,這些錢也許還能收回來。
他們原本已經準備好了錢,只是沒想到劉修一去不復返,這事情才耽擱下來,現在正好全部交給賈詡。賈詡二話不說,帶著一半錢先去了晉陽學堂,交給段熲和蔡邕,這是大人給晉陽學堂未來三年內的經費,你們先拿著,要是被人搞了去,可沒人再補給你們。
蔡邕埋頭教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段熲卻已經收到了田晏請示的信件,再聽賈詡一分析,他立刻明白了。拿到錢之後,立刻向幾個大商戶下了訂單,訂購大量的書籍、紙張、筆墨,只要是學堂用得上的東西,一概訂下三年的貨,沒幾天功夫就把手裡的錢花得七七八八。
與此同時,賈詡火速趕回楊樹湖一帶,一路上像散財童子一樣,把錢分到各人手中,只告訴他們一句話,抓緊時間發放到位,不要留在手裡,也許明天這錢就不是你們的了。
做好了這一切,賈詡安安穩穩的在楊樹湖住了下來,靜候臧旻的大駕。
臧旻非常惱火,他雖然已經估計到了這個幷州刺史不好做,可是等他和王允等人面對面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困難。王允交給他的只有一封辭職信和一本帳單,帳單上清晰的寫著北中郎將府欠幷州各世家一共六億三千萬錢,這些都要用幷州的鹽鐵、山澤之利來償還,換句話說,在未來的十幾年內,幷州刺史府將負債經營,臧旻可以不用還這些錢,但是他在這期間也不能從幷州徵到一個錢。
臧旻火了,特別是當他得知就在他到晉陽前幾天,王允交給賈詡三個億之後,他幾乎是暴跳如雷,差點對王允破口大罵。不過王允沒給他機會,扔下辭職信和印綬,揚長而去。
王允不幹了,王柔隨即也遞上了辭職信,郭縕也不落後,緊跟著辭職了,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幷州刺史府空空如也,幾個大吏走得一乾二淨,只剩下辦雜事的胥吏。
臧旻火冒三丈,可是沒辦法,眼睛最著急的是要徵辟掾吏啊,可是他很快發現,沒有人應他的徵辟,有的很客氣,多少用些藉口,有的則非常直接,你有錢還嗎?沒錢還誰敢做這官,到時候會被鄉黨指著脊樑罵的。
臧旻大怒,他找到了王允,你不能就這麼撒手不管,北伐是陛下決定的事,要是影響了北伐,沒人保得住你。王允冷笑一聲,北伐?這是哪個豬腦子想出來的主意,你以為有足夠的兵力,有幾個月的錢糧就能打敗鮮卑人?衛青、霍去病那麼厲害呢,有大漢積累七十年的財富做底子,還斷斷續續打了幾十年才把匈奴人打殘了,袁紹不過是劉大人手下的一個司馬,他能一戰滅鮮卑?你還不要嚇我,我正準備上書陛下,指責某些人欺君誤國呢。
臧旻啞口無言,他自己就是北征方略的制訂者之一,當然知道這裡面的貓膩,王允是文武全才,又曾經和袁紹並肩作戰,對袁紹的能力也一清二楚,對北伐的前景更是瞭如指掌,哪裡會給他留下說三道四的地方。
他當然不會承認袁紹這麼做是另有心思,但是他也無法說王允是胡說八道,事實上他非常清楚,北伐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意味,只不過是袁家向天子示威的一次表演。
臧旻一看這個架勢,再想想那個北中郎將長史賈詡,知道袁徽所言不虛,這個賈詡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自己大概是搞不定幷州的事了,只得立刻上書天子,報告幷州的困境。
訊息傳到洛陽,袁隗氣得破口大罵。一是罵王允、賈詡膽大包天,居然敢和朝廷對抗,二是罵憂臧旻無能,連一個小小的幷州都搞不定,辜負了他的器重和推薦。
袁隗立即召集袁紹等人商議,幷州怎麼辦,臧旻無能,擺不平幷州的事情,看來是指望不上了,是不是把他調回來,換另外一個人?王允和賈詡這兩個人怎麼處理,如果不煞煞他們的氣焰,這幷州的事情是搞不定的。
袁紹面沉如水,過了很久才說,王允是幷州名士,而且是按當初朝廷和幷州世家簽訂的契約——這個簽約也是得到司徒府的支援成簽訂成功的——辦事,他沒有錯,要處理他,就可能得罪整個幷州世家。這件事的根源應該是賈詡,賈詡是涼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