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漢奴大吃一驚,一個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抱怨的那個卻怒氣勃發,紅了眼睛,四處一看,舉起裝著髒水的桶就向那女人砸了過去,那女人措手不及,被淋了一頭一臉,她抹著臉上的水,驚愕的看著那個狗膽包天的漢奴,募地的發出一聲尖叫。
“呼突,快去叫你爹,漢奴造反了”
“唉。”一個小些的鮮卑孩子跳上光背馬,向遠處奔去,另一個大些的則怒氣衝衝的提著馬鞭奔了過來,劈頭蓋臉的就抽。那漢奴抬起手臂遮擋,但單薄破掉的衣服根本擋不住什麼,他被打得連聲慘叫,劈手奪過馬鞭,狠狠的還了一馬鞭,把那鮮卑孩子打得一愣。接著他又撲上去,搶過那女人落在地上的青銅刀,掄圓了雙臂,狂吼著一刀劈下。
青銅刀嵌在那孩子的肩膀上,孩子發出淒厲的慘叫聲。女人大吼著撲了過來,從背後抱住那個漢奴,用力將他摔倒在地,伸手就去奪刀。漢奴死死的抱著刀不放,和那女人滾在一起。
同伴驚恐的看著這一幕,再看看那些紛紛趕過來的老人、女人和孩子,又把目光投向遠處,他知道,最可怕的不是這些老人、女人和孩子,而是在附近巡邏的鮮卑男人。雖然大部分男人都隨著大帥遠征了,可是留下的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壯漢子,只要來一兩個,他們這些人就死定了。
他看到一個騎士出現在遠處的山坡上,心沉到了谷底。
可是,他隨即又驚呆了,他看到一杆火紅的戰旗出現在那個騎士身後,這不是狂沙部落的金色戰旗,而是而是漢人的戰旗。緊接著,他發現馬背上的騎士身上一閃一閃的發著亮光,他驀的反應過來,這是身上的戰甲在反光,他穿的不是狂沙部落戰士所穿的皮甲,而是漢人才有的鐵甲,何況這個時候狂沙部落的戰士身上連皮甲都不穿的。
因為這裡不可能有戰事,這裡離漢境有六七百里,離北邊的牛頭部落近兩千裡,根本不會有敵人到來。
漢軍?漢奴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了起來,指著正沿著山坡向下賓士的騎士,張大了嘴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鮮卑人撲了上來,將他打倒在地,不管是老人還是孩子,抑或是女人,都兇猛異常。對敢於造反的漢奴,除了打死之外,沒有第二種處理辦法,如果不給他們最嚴厲的教訓,就會有更多的人生事。
而鮮卑人已經習慣了不把這些漢奴當人,充其量把他們當牲畜,打死一兩個敢於造反的,雖然也是一筆損失,可是總比釀成大禍要好。
更何況,他們還要訓練孩子敢於面對鮮血的膽量。
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終於引起了幾個鮮卑人的注意,他們抬起頭,在短暫的詫異之後,落入了無邊的驚恐之中,一個女人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漢人——”
匍匐在地的漢奴們驚訝的抬起頭來,那個被打得頭破血流還是沒有放開手中青銅刀的漢奴喘著粗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越來越近的漢騎,興奮莫名,舉起雙臂,握緊雙拳,厲聲長嘯:“大漢威武——”
疾衝而至的漢軍騎士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手中長戟一抖,避開了他,順手將他身後的一個鮮卑老人刺殺。
“大漢威武——”漢奴聲嘶力竭的吼叫著,用手中的青銅刀將身邊的鮮卑人一一砍倒。
漢軍騎士們聽到了他瘋狂的吼聲,看到了他亂舞的長髮,不約而同的避開了他,將手中的武器無情的揮向了髡頭的鮮卑人。
幾十個鮮卑人眨眼間就被放倒。
呂布騎在馬背上,好奇的打量著這個雖然瘦,卻很瘋的漢人。“哪裡人?”
“五原的。”漢奴看了呂布一眼:“你是呂布呂奉先?”
呂布很詫異,“你認識我?”
“赫赫有名的大馬賊,我當然認識你。”漢奴用袖子擦了擦鼻血:“你怎麼成了官兵了?”
呂布和魏越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哈哈大笑。魏越用馬鞭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肩膀:“如今我們都是官兵了,這次是來打獵的,沒想到碰到你這麼一個鄉黨。夠膽氣,是個漢子,別在鮮卑人這裡待著了,回家吧。”
“回家?”那漢奴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不過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漢人的馬蹄真有一天能踏上這片土地。大人,我能跟著你嗎?”
呂布打量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我們還要繼續掃蕩,不可能帶著你。你可以招集一些夥伴,一直向南走,只要走到漢境,就會能人接待你們。”
“我要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