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全都不翼而飛了。他知道,那天晚上劉修沒有還手,的確是給他留了面,否則他肯定會和這個張任一樣狼狽的躺在地上。
閬中治治頭大祭酒龔安已經得到了訊息,在上面看著劉修舉手之間就制住了這些士卒,連忙迎了下來,老遠就對劉修作揖道:“久聞車騎將軍驍勇。今rì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幸會幸會。”
劉修宛爾一笑,舉手還禮:“叨擾道長了。”
“不敢不敢。”龔安舉手相邀:“將軍光臨鄙治,鄙治是蓬蓽生輝啊。將軍。你要見的人,我馬上就派人去請,將軍請入內用茶,稍待片刻便是。”
“那就有勞道長了。”劉修點頭致意,在龔安的引領下進了治廬。龔安已經準備好了茶具,是一套jīng美的漆器。蜀郡所治的漆器天下聞名。朝廷有專門的漆器工坊在成都,其他各郡如廣漢、綿陽都有漆器工坊。為了讓jīng美的漆器加堅固耐用,上等的漆器上都會有金屬鑲邊,稱為釦,根據所用釦器不同,漆器也分成不同的等級,好的是裝金釦,只供天使用,次一級的是銀釦,供皇后使用,一般人只能用銅釦,不過除了金釦沒人敢用之外,銀釦的也不少,並不僅限於皇后使用。
龔安所配的漆器便是銀釦,而且花紋也與眾不同,並不是常見的鳳鳥等吉祥紋,看起來像是各種符咒,和他的身份倒是相符,應該是專門訂做的。
劉修入座之後,龔安在下首陪著,把閬中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他說,板楯七姓向來同氣連枝,又都是天師道的信眾,雖然現在還沒有和其他四姓通氣,但是他們幫劉修是沒什麼問題。只是閬中除了他們板楯五姓之外,還有一些在教的大姓,他們對天師道的忠誠沒有那麼強,要想取得他們的幫助,重要的是利益。
劉修想起了甘寧說過的話,便問道:“你們對幷州和關中的政熟悉嗎?”
龔安笑了:“幷州的政瞭解得不多,可是關中的政,我們卻常有耳聞。關中往成都的商人有不少會經過閬中,常會說起關中的政,所以我們對將軍的政並不陌生。”
龔安一邊說,一邊給劉修倒了一杯茶。眼下漢人對喝茶還不是非常接受,但是蜀中喝茶的氣氛卻很濃,早在西漢,茶葉就成為巴蜀的一項重要經濟植物,劉修之前喝的茶,大部分都是盧夫人從巴蜀帶去的。
劉修端起茶杯,淺淺的呷了一口,龔家是板楯七姓之一,是閬中的大戶,他和其他大戶一樣關心自己的利益,關心政。能當上這治頭大祭酒,他在閬中的威望當然不會小,他的態度在某種程度上也許就是閬中大姓的態度,因此劉修想先聽聽他的意見。
“那道長對我的政有什麼高見?”
龔安知道劉修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盈盈的搖搖頭:“我不過是鄉野鄙夫,哪裡有什麼高見,不過聽得多了,倒也有一些想法,如果能有機會當面向將軍請教,也是一件幸事。”
“道長客氣了。”劉修微微一笑,放下茶杯:“我洗耳恭聽。”
龔安哈哈大笑,舉杯相邀:“來,將軍,我們以茶代酒,先喝一杯。”
劉修舉杯,兩人碰了一下,喝了口茶,龔安開始講述自己的意見。他的意思其實很簡單,益州殷富,不像關中和幷州那樣有求於人,他們當然也想發財,可是他們擔心劉修的政在益州實行之後,會大量向幷州、關中輸出財賦,這樣一來。對益州就沒什麼好處了。所以益州人希望能像並中、幷州的豪強世家一樣獲得工商許可,可以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發財,又不想自己的利益被侵吞,白白的做了幷州和關中的糧倉和錢庫。
這個情況是以前劉修沒有遇到過的,他在幷州也好,涼州也罷。政的目的都是讓利給那些豪強,以換取他們的支援,以他們的經濟實力為基礎。迅速的積累財富,然後外銷產品,收購糧食。從而解決本地的糧食危機,並把土地逐步的從豪強手中收購回來。有了巨大的工商之利為誘餌,豪強們對土地的依賴有所降低,劉修收回被他們多佔的土地時阻力就小多了。
益州的情況有些不同。益州人賴以治富的手段本來就不是以土地為主,而是治煉和工商,益州人治鐵是全國有名的,益州的手工業也非常發達,益州的商人是數不勝數,生意大的甚至走到了天竺、大夏,西南絲綢之路雖然沒有另外兩條絲綢之路聞名。可是一直持續不斷,成都一方面是以洛陽為中心的大漢商業的西南重鎮,是大漢溝通境外的中轉點。
可以說,沒有劉修的政,益州人已經很富了。如果劉修不能給他們帶來大的利益,他們又何必冒著風險支援劉修?
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