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之上,禇燕和藍蘭並肩而立。看著緩緩東去的羌人,嘴角lù出輕蔑的笑。
“飛燕,他能打敗劉修嗎?”
禇燕搖了搖頭:“不可能。”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不過,纏住劉修三五年。讓他脫不了身,應該不成問題。”
“就是為了纏住劉修?”藍蘭有些驚訝,他們師徒數人來到西涼,奔bō於各郡和羌人部落。用盡了手段,掀起這場聲勢大的反叛。就是為了纏住劉修三五年?
“你不知道嗎?”禇燕轉過身,抱著xiōng。倚在一塊大青石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藍蘭:“現在大賢良師不擔心任何人,唯獨擔心你的那位衛將軍。”
藍蘭想起剛才自己的失口,臉紅了一下,又反駁道:“飛燕,你誤會了,我和衛將軍之間清清白白,什麼關係也沒有。”
禇燕看著她,只是笑,不說話。
“我我只是覺得,他與從不同。”藍蘭輕聲嘆息,在對面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抱著劍,微微的眯起眼睛,茫然的看著遠處的群山。“我奉師傅之命,shì奉了他大半年,他雖然經常開一些玩笑,可是從來沒把我當成一個shì婢看待。”
“我知道,他阿母可是連聘禮都下了,一匹襄邑錦呢。”禇燕掩著嘴chún,輕聲笑了起來,臉上飛起一抹紅霞。藍蘭睕了她一眼,想起當初劉修阿母對她的熱情,也不禁笑了。兩人說笑了一陣,禇燕收起了笑容:“大賢良師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劉修,上次汝南本來一切順利,可是因為聖姑的事情,劉修一怒之下踏平了洛陽治,把大賢良師bī到了絕路上,為了向那個天子表忠心,只得提前發動對袁家的攻擊,以至於功敗垂成。”
“所以這次無論如何要把劉修拖在涼州?”
燕抬起頭,直視著藍蘭:“不惜一切代價。”
藍蘭眉頭輕輕一顫,想起鍾滇剛才貪婪的目光,渾身忽然一陣發寒,好象被一條毒蛇盯住了一樣。她明白了禇燕的話,不惜一切代價,這裡面當然也包括她們兩個,就像那些被送入皇宮,送入宦官府中的姊妹們一樣。
“大賢良師在朝廷做了幾年官,對朝廷早已失望,深知大漢沉痾已深,非針石所能治,要想天下太平,只有興兵一條路。可是我們有百萬流民,卻無可用之將。他本想借著剷除豪強之際訓練出一支jīng兵來,可是事出意料,剛剛見點成效便夭折了。這次起事,他不擔心那些世家豪mén,那些人只會說話話,做不得實事,真正能帶兵打仗的廖廖數人而已。而這些人也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派一兩個刺客,就可以解決。”
“大賢良師真正擔心的,是劉修。”禇燕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劉修能用兵,又jīng通道術,雖然他總說道術是騙術,可實際上他自己的道術也非常jīng深,如今只怕已經在師傅等人之上,只在大賢良師之下。”
“他有這麼高明?”
“有,要不然天狼不會這麼容易就束手就縛。”禇燕語氣堅定的說道:“除非大賢良師親自出手,要想刺殺劉修,基本上不可能的,不僅如此,還有可能jī起劉修的反擊。”
藍蘭嘴角一挑,將信將疑。禇燕說劉修的道術可能超過她們的師傅張鳴,這點她非常懷疑,她shì奉劉修的時候,劉修還是個mén外漢,空有一身上好的資質,卻對道術嗤之以鼻,只學了些入mén的吐納術而已,就算他後來學會了墨子五行術。短短的幾年時間,怎麼可能超過修道已經十多年的師傅。不過,,禇燕是幾個同mén之中最優秀的。她不會信口開河。
“當然了,大賢良師不是怕他,只是覺得可惜。”禇燕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又接著說道:“大賢良師是覺得可惜。滿朝文武之中,像他這樣能為庶民著想,又有一定能力的絕無僅有,大賢良師不想過早的與他為敵。”
藍蘭眼光一閃:“大賢良師想收服他?”
禇燕點了點頭:“如果能,那我太平道的大業可成。天下太平可致。”
藍蘭沒有吭聲,卻連連點頭附和。如果劉修能和大賢良師聯手,那天下的確無人可敵,只是劉修一向不肯向大賢良師低頭。大賢良師能收服他嗎?
“你說,那天在允吾城外,他發現你沒有?”
“應該沒有吧。”藍蘭不太敢確定的說道:“畢竟幾年沒見了,我當時又是男子打扮。”
“你去見見他。”禇燕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你向他表達一下大賢良師的善意。如果他能以天下蒼生為已任,願意與大賢良師合作,那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