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府石達開則避開清軍新軍主力,率眾匪進襲武昌府。
在福建,趙三寶部劍指福州,與羅澤南大戰於閩江。
一時中華大地戰火紛飛,南北朝一觸即發的戰局宛如火藥桶裡扔進了火星,立時爆發。
郡王府銀安殿,葉昭默默看著殿上懸掛的一張張軍事地圖,慢慢的踱步。
紅娘席捲貴州實則一點也不出乎意料,雲貴兵馬,本就冷兵器為主,所謂火槍不值一提,紅娘那兩千悍不畏死的精銳步槍兵,皆是公平黨悍匪,現今裝備精良,又聯絡仍與紅娘有聯絡的天地會公平黨部眾響應,雲貴綠營團營自然不堪一擊,而這種流寇戰術就更是亂黨們慣用的戰術。
何況貴州州府情況,這些年內務局很是探查了一番,要說今世對於軍事情報的重視,首推葉昭,而清軍大多懵懂,各路義軍就更是兩眼抹黑,就說當初太平軍北伐,對於沿途州府情況就一概不知,到了河南境內,對於只有一千守軍卻有大量物資補充的開封府棄而不顧,概因以為開封府乃是重鎮,定守衛森嚴,反而去攻打懷慶,以圖獲得補充物資,軍情不明,陷入清軍包圍圈,苦戰兩月方脫,在後人看來是一次極嚴重的戰略失誤,但以當時情況,統帥卻也沒有選擇。
而平遠西征軍,卻完全不會面對這種局面,哪個州府可以打,哪些可緩而破之,對這詳盡的情報蘇爵爺又豈會沒數?就更不要提熱兵器面對冷兵器的巨大優勢了。
現今西路戰線,葉昭全不擔心,平遠軍各路,壓力最大的卻是神保,面對李秀成髮匪精銳數萬人,又是被壓制了一年,嗷嗷待哺的狼崽子一般,這平遠第一鎮可很是要經過一番血戰了。
踱著步默默思索著,葉昭也知道,現在兵房衙門定然是紙片電文雪花般的飛,後勤排程、通訊保障均是重中之重,需要兵房從中協調。
“王爺!雲南巡撫勞崇光到!”侍衛進殿稟告。
葉昭就是一笑:“有請。”
不大工夫,一名侍衛領著髮辮斑白的官員走入,勞崇光乃是道光十二年進士,年近花甲,精神卻矍鑠,進了殿門恭恭敬敬跪倒:“罪人勞崇光參見王爺!”
葉昭笑道:“撫臺大人請起,撫臺心繫蒼生,迷途知返,免生靈塗炭,善莫大焉,又何罪之有?萬不可再如此說。”
“王爺寬宏,卑職不敢當。”勞崇光說著話,慢慢起身,垂首卻不看向葉昭。
勞崇光實則早就同兩宮有書信往來,平遠軍在貴州勢如破竹,雲南轉眼成了孤境,他與一眾官員合議下,當下就降了南朝。
只是此刻站在這銀安殿上,他心情頗不平靜,南朝雖說有太后,有同治爺,但誰都知道朝政大權,盡在肅王之手。
肅王此人,小小年紀南征北戰,出將入相,就算置於史書上,僅僅以其現今之功績,那也是第一流的名士,而中州大地卻是百多年未見聲望如此之隆、戰功如此顯赫的人物了。
只是國之將亡必生妖孽,現今大清國風雨飄搖,天上又降下這麼一位人物,可真不知道是福是禍了。
勞崇光心裡感慨,臉上不動聲色,聽肅王問起雲南情形,一條條回答。抽空偷偷瞄了肅王一眼,金冠粉面,龍袍玉帶,貴氣逼人,黃燦燦團團祥瑞,端得是好一個少年王爺。
“撫臺可在廣州多遊玩幾日,若不是現今軍情繁瑣,雲南一地全賴撫臺維繫,倒真恨不得留撫臺十天半月呢。”
“不敢,卑職也希望多加觀摩體會,若能有所斬獲,那就再好不過。”勞崇光聽聞過廣州傳聞,褒貶不一,但這肅王短短几年間就可拉出一枝百戰百勝的精兵,這廣東一地軍情民政,那是非見識下不可了。
葉昭又笑著問:“可曾給太后和皇上請安了?”
勞崇光心裡一震,那話兒怕是來了,但想也知道廣州的事瞞不住面前這位主子,老老實實道:“卑職已經去過觀音山了。”
葉昭微微點頭,道:“雲南一地,周邊多有蠻夷,現今中州亂世,你卻需多加留意,莫被這些蠻夷鑽了空子。”
勞崇光忙躬身道:“是,卑職定小心謹慎。”
實則雲南綠營團勇雖說和平遠軍接仗的話那肯定一觸即潰,但若說對付邊民、對付緬甸、泰國、寮國、越南等蠻族,有兩粵做大本營支援,那自然綽綽有餘。
葉昭又道:“前次暹羅國國主曾寫信向我求助,現今既然雲南通路已開,過些日子,我會遣使走陸路去暹羅,邦交友好,你到時需多加操持,不能與南疆各國斷了聲息。”
“是。”勞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