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末將剛剛所說全部屬實……先鋒軍三千將士，除了逃回來的三百多人，剩下的全部戰死了。不到半個時辰，兩千多將士就全部戰死在虎豹軍的攻擊之下。”

聽到這裡，周玉弘的臉色已經從懷疑變成陰沉，再到現在的鐵青。

緊握著的拳頭狠狠砸在戰馬馬背，胯下戰馬都因為刺痛而發出一聲嘶鳴後。一臉殺氣的周玉洪，就好像發怒的獅子，大聲命令道：“那你還楞著幹什麼，前面帶路，我要去見見這些逃回來的將士。我要看看，這個虎豹軍是不是真的有軍師說的那麼厲害，還是因為我們太輕敵，被官軍在大同府境內伏擊了。”

三百多逃兵臉上，早已經不復戰前計程車氣高昂。就好像受到什麼巨大驚嚇，臉色慘白，全身顫抖的蹲在地上。

看著眼前已經看不出一點軍人氣質的部下，周玉弘心裡直接升起一絲怒火。

深吸一口氣，壓住心中不斷湧上來的怒火後，儘可能語氣平靜的問道：“你們中誰的官最大，起來說話，我有話問你……”

在周玉弘一雙伶俐目光注視下，一個身穿皮甲的把總，帶著滿臉惶恐從地上站了起來。

而後，對著周玉弘語氣顫抖的說道：“將軍，末將是他們中間官最高的。將軍有話可以問末將，末將保證知無不言，不說任何假話，也不誇大敵情。”

周玉弘點了點頭，一臉陰沉的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看到的整個戰鬥過程，一字不漏的給我說出來。我要知道，我們的三千火器營精銳，是怎麼失敗的，一定要說實話。”

“是，將軍……”

差不多一柱香時間過後，口乾舌燥的把總終於把最後一句話說完。

此時此刻，周玉弘剛剛還是陰沉著的一張臉，已經被凝重給覆蓋。

瞪著一雙幾乎可以穿透人心的目光，對著眼前把總一針見血的大聲質問道：“上百門重型火炮，射程比我們更遠，威力更大，發射時間更短的火槍……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末將發誓，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沒有任何虛假……跟我一起逃回來的三百多兄弟，都可以給末將作證，請將軍明查。不是末將當了逃兵，實在是虎豹軍太厲害。如果不盡興撤退，我們只有被虎豹軍當成活靶子射殺的命運。”把總下意識跪在地上，對著周玉弘大聲保證道。

聽到這裡，周玉弘已經從心底認可這個事實。

在三百多雙充滿渴求的目光注視下說道：“把他們都帶下去，嚴加看管，雖然戰鬥敗不在他們。但是，為了不影響其他將士士氣，只能將他們暫時看管起來，不准他們和任何人接觸，將先鋒軍被虎豹軍消滅的訊息洩露出去……”

三百多惶恐不安的先鋒軍將士被帶走後，一直跟在周玉弘身邊的副將，帶著滿臉擔憂說道：“將軍，現在看來，軍師說的都是真的。不然，三千火器營精銳，也不會在如此短時間內被消滅。我看……”

“有什麼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聽到副將的猶豫後，周玉弘直接命令道。

“是，將軍……”副將鼓起勇氣說道。

“我們都知道，對付火器的最好辦法就是火器。再加上虎豹軍的火器部隊又那麼厲害，我們手裡的火器部隊又損失殆盡。為了避免不必要傷亡，末將建議將軍馬上撤軍，確認虎豹軍的真實實力後，再向大帥請戰，進軍大同府。”

聽到這個建議，周玉弘想也沒有想就開口拒絕道：“不行，絕對不能就這麼退兵……”

看到副將臉上迅速浮現出來的凝重和不解表情，周玉弘耐著性子開口解釋道。

“你知道我們手裡的一萬精銳是從哪裡來的嗎？”

“是大帥調給將軍的……”副將帶著滿臉不解回答。

周玉弘搖了搖自己腦袋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一萬精銳是大帥頂著很大壓力，從其他幾位手握重兵的將軍麾下抽出來的。可以肯定的說，這一萬精銳，都是其他幾位將軍的心頭肉。”

“如果讓這些將軍知道，我們損失他們三千精銳，但是，卻沒有取得任何戰果。你認為，以這些將軍一貫的行事作風，他們會做出什麼舉動……”

這個時候，一個讓副將感到後怕的四個字出現在腦海，那就是‘分崩離析’……

叛軍不是官軍，每個將軍麾下的將士，都是他們一手組建和訓練的。而大家之所以能聚集在一起，聽從大帥號令，其原因只有一個，跟著大帥能不斷擴充自己實力，讓自己在這個亂世之中不是孤家寡人，擁有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