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葉如馨大姐吧?”那女子一點不懂含蓄,直截了當,一雙挑剔的大眼睛放肆地對著如馨上下掃視一番。
“是你打的電話?”如馨未置可否,冷冷地望著她,心生不快,死丫頭,嘴巴夠毒的,一見面來用“大姐”打擊我,什麼居心哪。
“趙先生喝多了,開不了車,他說了你的名字,我幫他掛了電話,就這樣,OK?”
聽到OK這個熟悉的尾音,如馨一下子想到本市電視臺某娛樂節目主持人孫鶯。仔細一看,那五官眉眼還真對上了號。只是暗暗驚訝,這女孩子化妝和不化妝簡直判若兩人,舞臺形象和生活形象完全兩碼事,電視螢幕上笑魘如花、活潑明朗,此時卻神情漠然,標準80後那種惟我為中心全世界都不放眼裡的嘴臉。
“孫鶯小姐,謝謝!”如馨投石問路。心裡立即提醒自己,你確實老了,稱大姐是給你面子了,兩代人,叫阿姨都不為過。
“不客氣。”
果然是孫鶯。小狐狸精這副見鬼的神情又說明了什麼?挑剔的眼神又意味了什麼?這麼晚了跟一個男人膩在一起喝酒,想幹什麼呢?領教了趙揮這個冷血動物吧?是不是借他酒醉想送他回家反被拒絕?小丫頭,有錢男人的警惕性遠比你想象得要高,不要太低估了他對美色這副毒藥的免疫力和抵抗力哦,要不然,還能輪到我這兒嗎?
如馨心裡一陣冷笑,從沙發上把趙揮拖了起來。趙揮竟然很乖,任她架著往外走去。這時心裡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問自己:顯然你年長几歲,怎麼一點不大度?幹嗎一見面就敵視那丫頭?或許人家很無辜呢,何必以小人之心猜測人家?你是因為嫉妒嗎?你愛這個男人是嗎?
一口氣把趙揮送回別墅。看他像一攤爛泥一樣摔在床上,如馨滿腔的怨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一盆冷水將他澆醒。
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受這種窩囊氣。以後若真的在一起,還不知道會怎樣!想到吳遠虹那個怨婦,如馨突然開始同情她。這就是有錢的男人的習慣嗎?誘惑無處不在,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溫鞋,就那種拿青春和美貌當資本的,又掛一張主持人的招牌,這麼晚了還泡在那種場所,什麼心思還不一目瞭然?就趙揮這種人,還不是人家槍口下的目標?
想當初在柳志文在一起,何曾有過這方面的半點憂慮?那種放心和踏實唉,能說柳志文不優秀嗎?身邊沒誘惑嗎?除了錢少,哪一條也不比趙揮遜色罷了,罷了。神經病哪,幹嘛總拿過去的人來比較
躺下沒一會兒,趙揮突然從床上彈起來衝向洗手間。
胃裡的東西全給吐了出。
暈死!一直以為這是一個多麼乾淨的男人呢,永遠那麼從容不迫、慢條斯理,原來也有狼狽不堪的時候。如馨喊來保姆一塊幫著收拾乾淨了,又給換上乾淨的睡衣,安頓睡去。夜已深,而如馨經過一番折騰,早已疲憊不堪,就在隔壁房間休息了。
次日清晨,陽光從寬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房子裡一片明媚。趙揮煥然一新、溫文爾雅地坐在餐廳裡,較之昨晚的爛泥相,判若兩人。
如馨坐在餐桌的另一端,默默地用早餐。
“哦,謝謝你,昨晚”趙揮放下筷子,用紙巾拭嘴。
“你還知道啊?”
“隱約有感覺,知道是你在照顧我。”
“怎麼喝成那樣?”
“呵,”他淡淡一笑,“人嘛,永遠那麼清醒未必都是好事,有的時候需要醉一醉。”
“哦,和孫鶯是偶然遇到的嗎?”如馨故作輕描淡寫。
“不,是我打電話約的她。”趙揮也是漫不經心。
死傢伙!還蠻誠實的。他這一誠實不要緊,如馨心裡一下子翻江倒海起來。跟這種人相處怎麼這麼累哪,怎麼可以這樣啊。上次就因為沒跟你上床,你就冷落我,怠慢我。我厚著臉皮來維護我們的關係,僅僅因為你的失約而說了幾句氣話,這下子好,你轉身就去找女人喝酒,竟然在一個女人面前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讓我怎麼說你,氣死!
如馨很想做出毫不在意無所謂的樣子,輕鬆地離去。可是,她做不到。
看著如馨臉上毫不掩飾地睛轉多雲,趙揮依然從容不迫,反而一絲淡笑在嘴角流露。
“不過一個愛錢的女人,”他說,“因為鬱悶,約出來陪著消磨一點時間,僅此而已。”
“女人愛錢有什麼錯?男人不愛錢嗎?”如馨沒好氣地反問。
“男人女人愛錢都沒錯,錢也沒錯,錯就錯在取錢的方式算了,說下去就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