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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舅舅?蘇雅怔了怔,印象中,的確有一個舅舅,生活在鄰近南江市的另一個城市裡,但一直沒有來往。自從十幾年前父親和母親離婚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母親和妹妹的音訊。稍大一些後,蘇雅詢問過母親的地址,可父親死活不肯說。為此,兩父女鬧得很不愉快,經常相互指責。讀高中時,蘇雅多次去那個城市尋找,卻因為沒有確切的地址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她不明白,父親為什麼會這樣沒有人性,完全沒有考慮女兒的感受。

“把他留下,好好招待,我馬上就到公司去。”蘇雅馬上從床上蹦起來,迅速穿好衣服,連洗臉刷牙也顧不上,“蹬、蹬、蹬”一路小跑,出了小區打的趕到父親的公司。

在公司的接待室,蘇雅見到了舅舅。舅舅穿著一件褪了色的藍色工人制服,狠狠地吸著兩元五角一包的廉價香菸,滿臉憂色,愁眉苦臉,唉聲嘆氣。見到蘇雅進來,他端詳了許久,囁嚅地說:“你你是小雅吧?”

蘇雅微微點頭,一臉狐疑:“舅舅?”

沒想到,舅舅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淚流滿面,原本就顯得有些蒼老的臉現在看上去顯得更加悽慘可憐。

“小雅見到了你就好你那可憐的妹妹我真不知道以後怎麼向你姐姐交待”

“妹妹?”彷彿被針刺了一下,蘇雅陡然緊張起來,不好的預感再次縈繞心頭,“妹妹怎麼了?她出事了?”

“啪”的一聲,舅舅突然對自己打了個耳光,哭著說:“我對不起你姐姐,對不起你外婆,她們把小舒託付給我,我卻沒有照顧好。”

舅舅的舉止越反常,蘇雅心裡越害怕,情急之下,也顧不了舅舅的感受,大聲催促:“你倒是說啊,妹妹怎麼了?還有,媽媽和外婆怎麼沒來?”

“你媽媽和外婆早走了。你媽媽把小舒交給你外婆,你外婆把小舒交給我。可現在,小舒卻躺在醫院裡,就快死了。”

彷彿被突然抽空了身體,整個人都失去了依託。蘇雅眼前一片黑霧,晃了幾晃,勉強站住。從小,她就一直憧憬能夠和母親和妹妹重逢,重新快快樂樂純粹而簡單地生活在一起。多少次,她夢到母親慈愛的笑容,經歷了幾千個日日夜夜後依然音容不改,如刀如刻,成為她心中最深的痛。現在,一切都破滅了。

母親死了,外婆也死了,就連妹妹,現在也要死了。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將世界上最沉重的痛苦就這樣全部堆積到她脆弱的心房裡。淚水,無聲息地輕輕湧出,鼻子酸酸的,心臟彷彿挖空了,空蕩蕩的。

看到蘇雅慘白的臉色,舅舅反而停止了哭聲:“小雅,你沒事吧!”

蘇雅搖搖頭:“我沒事。小舒現在怎麼樣了?”

“她昨天從三樓摔下去,送到了第二附屬醫院搶救。我接到電話連夜趕到醫院,手術已經做完了,小舒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小舒如果在三天內醒不來的話,就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蘇雅知道,第二附屬醫院就是南江醫學院附屬醫院,醫療水平在全省也是能數得著的。她深呼吸幾次,感覺身體恢復了正常,對身後的公司職員說:“你們現在就去找蘇志鵬,叫他來第二附屬醫院找我。如果不來的話,我一把火燒掉他的破公司。”

公司職員們唯唯諾諾,沒一個敢多嘴。蘇雅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說得出做得到。這年頭,找個好點的飯碗不容易。

從公司出來,外面已經下起了霏霏細雨。雨水淅淅瀝瀝,朦朦朧朧,彷彿一副潑墨畫般,將路邊的景色勾勒得灰沉沉的。蘇雅和舅舅打了一輛計程車,匆匆趕往附屬醫院。大顆大顆的水珠撞擊在擋風玻璃上,粉身碎骨,迸裂成朦朦的水汽。

蘇雅心不在焉地望著街道上一座座倒退的建築物,問:“舅舅,你們怎麼一直不來找我?”

舅舅嘆了一口氣:“你媽媽走時就叮囑了,叫我們家的親戚不要去找你父親。她與你父親有離婚時立下了協議,從此天各一方,各安天命,永不來往。”

“那我父親為什麼要和我母親離婚?”

舅舅咳嗽了兩聲:“這個,要問你父親,我也不清楚。”

問父親?蘇雅心裡冷笑。父親怎麼會告訴她這些事?這些年來,父親非但自己沒提過母親和妹妹,而且還不准她提。她實在不懂,一個好好的幸福家庭,為什麼非要離婚骨肉分離?

計程車總算開到了附屬醫院門口。蘇雅冒雨下車,疾步跑向住院部。由於跑得太快,一路上險些撞倒醫護人員。

很快,蘇雅找到蘇舒所在的二十四小時監護病房。蘇舒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