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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幾樣用羊肉做的菜,除了紅燒羊肉外,其它的都隱隱帶有一點未除淨的羶味。但路上由於車子顛簸,把早上在賓館裡吃的什麼稀飯啊牛奶啊都顛簸乾淨了,大家肚子餓了,加上菜裡面作料特意放得很重,所以吃起來還是覺得挺香的。

吃完飯,小邢悄悄跟尹凡說,尹書記,我剛才接到家裡老婆打來的電話,說兒子有些不舒服,發燒拉肚子,她想讓我回去帶孩子上醫院打針。她自己背孩子背不動。尹凡知道小邢的兒子今年5歲了,長得白白胖胖,調皮得很,小邢的老婆則一副纖弱的樣子,平時對小邢十分依靠,就說,既然孩子病了,你先下山去吧。反正今天我們也回不去,等我們下山後要用車,我事先通知你。小邢說,那就謝謝尹書記,實在對不起了。尹凡說,哪裡話,平時只有我麻煩你,今天到棲鳳嶺來,也是耽誤你的休息時間,該我謝謝你才是。小邢就跟大家打聲招呼,先開了車回去了。

一幫人這就要上山了,許來福怕尹書記他們不認得路走錯了,讓許年生找一個村民帶他們上山。許年生見劉蕤穿得那個樣,說這個女崽俚這樣上山可不行,山上路窄得很,到時候山上的刺呀樹條呀竹枝呀會把你的皮肉都掛爛的,問要不要從村裡借一套衣服穿了上山?劉蕤忙說,不用不用,衣服我帶了好幾套。趕忙先回到車內,從包裡翻出一身長衣衫換了出來。大家一看,見她那褲子是緊身長褲,衣裳的袖子則蓋住了半個手掌,只露出尖尖的幾個手指頭,整個一副去參加校園集會的姿態。馬蘭忍不住說了一句,小劉可真是會領導潮流,跑到山裡來做時裝表演啊。劉蕤輕輕一笑,她看一眼沈強,從他的眼裡看出了滿意,於是對自己的裝束很有自信,也就不計較馬蘭的語氣。

上山的路果然難走。棲鳳嶺的山峰從小車開到山腳下的時候就看不見了,而現在,大家眼睛能夠看見的不再是巍峨雄渾的大山,僅僅是各種各樣的樹木、石坡、崖壁、泉水、老藤和叫不出名字的花和草。偶爾能看見石壁上刻有不知哪個朝代的古人留下的摩崖石刻,寫著“枕流”、“漱心”或“空谷傳音”等等字樣,有些上面已經爬滿了苔蘚,變得蒼痕斑斑。大家開始走的時候,心裡充滿了興奮,尤其是兩個女孩,大概從來沒進這樣的山裡來過,不住地嘻嘻哈哈,嘰嘰喳喳,看見什麼都新鮮。路上有兩棵樹上掛著一根藤,肖薔說,這跟公園裡的鞦韆一樣,盪來盪去肯定很好玩;在一段蔭溼的谷地里長滿了葉片細長的蘭花,劉蕤說,以後我們到這裡來開個蘭花園,我們當園主,讓他們——她指著沈強和卞虎——給我們當園丁。卞虎就說,沈強已經是園丁了,他昨天晚上沒開墾你嗎?說得劉蕤臉上一紅,低下頭半天不敢做聲。當走到那塊刻有“漱心”字跡的巨石前的時候,由於“漱心”的“心”字被風雨侵蝕得有些模糊,看不太清,肖薔誤以為是個“口”字,說古人也真是的,要人家漱口講衛生,怎麼把標語寫到深山裡來,給誰看哪!她這一說,一行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馬蘭更是笑得直喘,說,卞虎呀,你這個寶貝,你帶來的這個小娘子真真可愛,都可以給我們大家講相聲了!卞虎不好意思,就跟肖薔解釋,那個字不是什麼“口”,而是個“心”,兩個字連起來讀是“漱心”。肖薔接得倒是挺快:“漱心”呀,那得找一把與眾不同的牙刷,讓與眾不同的人來用。哇塞!她這句話,倒有些像是禪宗的機鋒隱語,於是馬蘭不再取笑她。一陣山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眾人一起沉默下來。

山裡真靜,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走到這個時候,人已經感覺有些累了。那個帶路的許家坳村的村民幫馬蘭提著行李,還不得不時常停下腳步回頭等這些人跟上。肖薔和劉蕤的包早都交給卞虎和沈強了,但不知是確實吃不消還是故意撒嬌,都扳著兩個男士的胳膊,讓他們一拖一拽地才能往上走。樹林裡曬不到絲毫陽光,而在林木稀疏的地方,則有涼風習習吹來,身上依然在出汗。汗水把衣服粘在背上,感覺很不舒服。劉蕤的披肩長髮也散亂得不成樣子。沈強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山上?那個村民說,快了,快了。可走了一段沒到,走了一段又沒到。如是問過5、6遍之後,總算走出林木茂密的地帶,登上一塊開闊地。那個村民告訴大家:這個地方叫做“觀鳳台”,從這裡看棲鳳嶺,那真正像一隻展翅高飛的鳳凰!大家便轉過身朝高高的棲鳳嶺望去,果然,那棲鳳嶺的山尖像極了一隻鳳凰的頭部,有細長的喙,有高高的鳳冠,一些紛披的樹木就像鳳凰頸脖上的羽毛。往下一點,延展開的山巒像是鳳凰的兩隻翅膀,在雲霧的半遮半露之中,撲扇舞動,翩翩欲飛。此時,夕陽已經落在棲鳳嶺旁邊的一座山峰上,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