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漬。最怪的是,她的額頭感覺比其他的孩子高了那麼點點,顯得有些怪異。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她整個腦袋就像是按在脖子上的一個裝飾球一樣毫無生氣地垂著。
她回到了自己的班裡,這個時候正好是每個班級的大掃除,照例會留下幾個學生來清掃教室。嶽蘭默默地走進去,我守在門口就聽見教室裡傳來一陣孩子們之間的對話。
“嶽蘭,你又說那些奇怪的話了,你根本就是一個巫婆嘛!”
“就是,好討厭,你看她呀,長的那麼醜,又髒。說話又奇怪,怎麼讓她轉到我們班級來的啊!”
“討厭死了,害得那個林老太連我們一起罵,要你寫作文,你又寫那種怪東西。”
嶽蘭好像沒聽見一樣,拎著書包,一邊走一邊匆匆把書胡亂塞進包裡,快速跑出教室,抬頭看著我說:“我們走吧,我知道你也懶得送我回家,沒關係,走到門口你就回去好了。”
我一聽這話,句句說到我心裡去了,但是更因為如此顯得特別窘迫,被一個年齡小我一大截的孩子猜中心裡話,實在是非常沒有面子。
我咳嗽了兩聲,裝出嚴肅的樣子說:“我還是要去你家看看的,還有你怎麼就寫出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呢?”
嶽蘭一掃前面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斜著眼,口氣冰冷的說道:“我寫的都是事實,那種獻媚的話有什麼意義?哈,作文題目居然叫如果能夠看見未來,這種白痴到家的題目,的確只有林老太想得出來。你能夠看見未來麼?你看見了改變的了什麼呢?”
我被她問的一愣一愣的,一路傻傻地跟著她走出了校門口,她停下了腳步說:“安老師,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家。”
說完就自顧自的往前走,我一看這孩子太奇怪了,前面那種言論怎麼可能是一箇中學生說得出來的話,但是偏激歸偏激,卻句句真理,字字不差。況且如果不去家訪潘禿子最後問起她父母我肯定逃不了一頓臭罵。
想到這些,我看著越走越遠的嶽蘭,立刻三步並兩步,快速的跟了上去。我雖然沒有什麼為人師表的滿腔熱血,但是好歹是領導佈置下來的工作,只有硬著頭皮完成,更何況被一個學生那麼說,做老師的做到我這份上,估計還是頭一個吧。
誰知道嶽蘭突然停了下來,她痛苦地抓著電線杆子,一點點往下滑。我頓了頓,心想:這孩子身體有病啊,於是連忙上去扶她。
她額頭上青筋都爆了起來,汗珠大顆大顆淌了下來。我一把拉起她,她對我擺了擺手說:“沒事,我有低血糖,你身上有糖麼?”
我一大男人,哪裡會隨身帶糖呢,我看著這孩子臉色越來越蒼白,有些不知所措,連忙說:“你這樣下去不行,我送你去醫院吧。”
她突然非常恐慌地搖著頭,咬著牙推開了我,努力靠自己的力氣站穩當,說:“不去!我沒事,你可以走了。”
我撓了撓頭髮,往街邊看去,周圍已經有了一些圍觀的路人,我不好意思的朝四周看了看。在街對面有一家西式快餐店,我想了一下說:“這樣你也走不回去,我們去那店裡買點吃的吧。好歹可以緩解下你的低血糖。”
嶽蘭看著那家店,依然十分躊躇,我馬上露出你不去我就打120的架勢來,她也只有顫顫悠悠的點了點頭,同意了。於是我馬上扶住了她,快速帶她去了那家快餐店。
我點了一些多糖分的食物,馬上回到座位上給嶽蘭。嶽蘭這個時候連撕開包裝紙的力氣也沒有了,我想要搭把手,她瞪了我一眼,依然顫抖這用牙齒咬開那包裝。硬是沒讓我幫忙,我心裡驚訝道:這孩子怎麼那麼倔啊。
這個時候店裡的人很多,都是來吃東西的學生,個個笑得和銀鈴鐺似得。但我面前的這位,一臉蒼白的猶如剛從棺材裡爬出來一般,她因為虛弱,吞嚥的很吃力,只有慢慢的嚼著麵包,但也因為吃下去了甜食,臉上回復了些血色。感覺不像先前那麼煞人了。
這個時候我才看仔細了她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睛很奇怪,其實我的眼睛也同普通人不一樣,左眼比右眼顏色淡一些,透著點綠色。我父親說這是遺傳,我奶奶的眼睛在沒瞎前也是墨綠色的。
而這個孩子不一樣,她的眼睛看久了會讓人有一種恐懼感,冷颼颼的。她的眼睛特別的黑,而且不泛光澤,就像是兩個黑洞,透著一種無機質的淡漠感。
她恢復了些許體力,吃的也比前面的快了些,馬上就把一包薯條給吃光了。我看這孩子好像餓很久了,又去給她買了兩個派。讓她慢慢的吃,她吃到一半抬頭看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