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仰天大笑,渾身的傷口猛地噴出無數血泉。彷彿是嗅到了濃重的血腥氣,這群對新鮮血肉極其飢渴的亡靈戰士們紛紛爭先恐後地一擁而上。
如果在平時,這種亡靈戰士根本不被這個年輕男子放在眼裡。但現在,就是幾隻野狗也能將他當成免費大餐。
“下賤的腐肉喪屍們!我、屋大維。愷撒就是兵敗落難,也不會任由你們這些下賤之輩魚肉!來吧,在你們吃我的血肉之前、先吃我的劍吧!我英勇計程車兵們,高唱軍團戰歌、跟隨著你們的統帥前進!”
恍惚的意識中,已無一人跟隨的未路英雄發出悲悽的歌聲、揚起手中崩壞的短劍向前方不能稱之為人的敵人發起了最後的衝鋒。
“我們是英雄愷撒的軍團,
足跡踏遍五湖四海。
為了羅馬的繁榮和自己的野心而戰,
踏著敵人的屍體不斷前進。
母親在我們出發之前,
贈予我一面盾牌。
不能拿著它衣錦歸鄉,
就讓它抬著我的靈魂回到祖國!
父親在我們出發之前,
贈予我一把短劍。
不能拿著它戰勝敵人,
就讓它成為我在戰場上的墓標!
野心要靠自己的雙手實現,
即使被命運背叛倒在路旁!
…………………………”
悲悽的歌聲隨著刮過森林的寒風在半空中盤旋,彷彿在與這位背運的一代英傑合唱著無人聆聽的悲壯哀歌。
在世上,特別是亂世中、也許只有兩種人——
一種人踏著皚皚白骨鋪成的王道不斷前進、最終進入自己的夢想城堡。
另一種人成為王道上的基石,被別人踩在腳下跨步向前。
許多燃燒著野心的優秀年輕人帶著各種理想或者慾望踏上了這個王道,但真正能夠到達目標的只是少數、更多的人倒在路上成為了別人前進的基石。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公平,在這條王道上踏步的許多人並不是因為技不如人或者缺乏能力而壯志未酬、有時僅僅是因為生不逢時或運氣不濟。
但,有成功者、就必然有失敗者。閃閃發光的榮譽寶座,往往就是建立在堆積如山的屍骸之上。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帝功成億骨寒。
森林中一棵大樹的粗壯樹叉上、穩穩地站立著一名灰色短髮的學者青年,其正無動於衷地望著樹下遠處的這一幕未路英雄的悲歌。
“雖然你是個急功心切的未成熟統帥,但也不失為一代英傑。可惜,你既遇上了一個和你同樣有著野心卻比你強的‘同類’、又妨礙了我對我至愛的追尋。本來我不打算出手,但你居然逃脫了條頓軍的追捕、就委屈你在這裡死吧。抱歉來不及為你安排更合乎英雄逝世的舞臺和對手,我一向不做無意義的浪費、只好就地取材地讓這些亡靈送你上路了。”
無感動的表情下,灰色青年略帶一絲感傷地輕嘆了口氣、雖有那麼一點無奈卻毫無愧疚之意。
樹下的戰鬥出乎灰色青年預計的激烈和長久,連站立都很勉強的年輕男子憑著手中殘破的短劍硬是劈碎了七、八個亡靈戰士。但如同一個受傷的勇敢漁夫對抗一群飢餓的鯊魚,漁夫再勇也無法抵禦如此眾多的鯊魚、更何況受重傷在先。
咯!
年輕男子手中唯一的武器——那把已遠遠超出它作戰承受能力的羅馬式短劍在對主人發出一聲無奈的抱歉後完全碎裂了。而更多的行屍走肉則如雨後春筍般源源不斷地從地下冒出來,加入血之晚宴的行列。
一隻從地下伸出的骨手拉翻了年輕男子,無數身上帶著蛆蟲的亡靈戰士撲了上來。很快,仍在拼命掙扎怒罵的年輕男子被淹沒在了一堆行屍走肉中。
就在灰色學者青年露出滿意的邪氣微笑、轉身準備離開時,現場的一切——或者應該說是這個時空短暫地停頓了。
一道黑亮的閃光、一根白熱地燃燒著卻散發出絕對零度的光矛彷彿從天而降地落在地上。當這根光矛插入土中時,地面上繪製出一個巨大的亮黑色魔法方陣。
在充滿暗黑之力的魔法方陣中,一個栩栩如生的蠅王紋章閃耀著神聖的白銀之輝。
地獄七大惡魔王之一“蠅之王”的蠅王紋章、代表著七大罪之的“大食”——即吞吃一切包括世界的貪婪慾望。但現在,這個漆黑地獄中誕生的邪惡紋章、卻如同黑暗中的光明那樣叛逆地散發著無比神聖的白銀光輝。
地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