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忠進門,手裡還提著一壺暖茶,為莫知言倒了一杯後,默默退到了一邊。
“奴婢原是梁昭媛身邊的一個小宮女,因為梁昭媛過世,奴婢歸到了皇后身邊做事。”這宮女邊說著邊趕緊跪了下來,很恭敬的給莫知言行了禮“奴婢給娘娘請安。”
莫知言擺擺手,虛扶著讓她起身,聲音裡也是溫和的“我已經不是娘娘了。”
莫知言這話不是自嘲,也不是像以前那些真的被打入冷宮後,心有不甘的意味,而是真的希望用這樣的話讓眼前這宮女不要太拘束而已。
而這宮女卻沒有聽莫知言的,還是很恭敬的跪著,低垂著頭“娘娘一直對梁昭媛很好,奴婢替梁昭媛謝娘娘,也替梁昭媛記得娘娘的好。”
“有你這樣的奴婢,梁昭媛這一生算是值了。”莫知言點點頭,也為梁婉婉得這樣的忠僕點頭認可“不過我不喜歡人跪著跟我說話,你若有什麼事還是起來說吧。”
她不管是什麼身份,就是之前是貴妃的身份,也從不喜人家對她過於懼怕和遵從,她只願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在應該的身份上有應有的尊重就好,過多的就是累贅和負擔。
“娘娘,現在的重點不是梁昭媛的事。”這宮女倒是個省事的,知道自己今日來是有大事告訴她,而不是來和她敘舊梁婉婉的事“奴婢今夜冒險來這是想將一件重要的事告訴娘娘的,說完便馬上離開。”
莫知言看了她一眼,既是讓她起身也是讓她起繼續說的意思“好,你說。”
這宮女起身看著莫知言良久,啟唇又合上,似乎在籌措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莫知言能承受多少,她又該用什麼話說會比較好。
又過許久,久到莫知言認為她已經不想說的時候,這宮女卻說了句“南詔王造反了。”
“什麼!?”莫知言瞳眸一縮,極快的起身並抓著宮女的手臂讓她起身,與她對視。
又一個人造反了!
這樣的時候,凌霽最困難的時候,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不是寫了信給他嗎?她不是告訴他,她沒有事,並讓他在能力範圍內幫著凌霽嗎?
怎麼此刻會出這樣的事?
這宮女看莫知言這震驚並失魂的表情,擔心的喚了她“娘娘……”
這宮女在喚她時,眉頭是緊皺的,顯然是莫知言抓痛了她,接觸到她含著痛楚的眼神,莫知言醒了神,趕緊鬆開了她,唇啟了啟,也只發出兩個字“何時?”
“兩日前。”這宮女是個伶俐的,莫知言這無頭無腦的問話,自是問她豐佑是何時舉兵造反的,而她幸好也打探清楚了來的“南詔王兩日前攻入蓉城,擄了數萬壯丁與子女,還搜刮了無數財物,並還要向北擴張。”
“他為何?”莫知言是問了這話,但她不是問的眼前的宮女,而是問的自己,問自己豐佑為何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這樣置自己於何地,置凌霽於何境地。
莫知言雖問的是自己,但這宮女卻還是回了她的話“娘娘,南詔王打的旗號是……救您……”
他收到信了,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嗎?或許信沒有收到吧,她進冷宮的訊息變了方式傳到了他的耳中吧,沒有她的信,沒有她的解釋,他以為凌霽真的對她不好,真的是因為頂不住壓力將她打入冷宮的吧,所以他舉兵來救她,傾了全南詔的兵,只是為了她“他怎能如此……”
“娘娘……”宮女看莫知言失神的樣子,不知該說什麼,只是輕喚她,並想問她接下去的意思。
良久,莫知言終於回神,看著宮女溫言卻聲音沉沉的道“你辛苦了,先回去吧。”
宮女看了莫知言一眼,後者很輕的一笑,她知道自己不好久留,只能欠了欠身“奴婢告退。”
此刻是深夜,說實話,打探不出來什麼,但是她等不了,要麼讓人去將事情查清楚,要麼就是自己出宮處理這些事“靜忠……”
莫知言會喚他,靜忠不會奇怪,也知道她的意思,是要他去打探一下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娘娘,奴才明白。”
第一百八十九章自刎
莫知言再沒有睡著,也再睡不著,就那麼坐著等了一夜,不安時屋外隨便一陣輕微響聲都讓她微顫,為了安撫這不安,她只有不停喝著靜忠為她沏來的參茶,整整一壺,她喝了個盡。
而這參茶不僅保留著人參苦澀之味,茶水又清新純甜的很,想來是靜忠為她特意收集夜露沏起來的。
那宮女來時已近子夜,她是從睡夢中驚醒,接著見了她的,所以自那時起,她就沒有妝發過,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