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倒了的雪堆,翻江倒海,鋪天蓋地,翻卷著,奔騰著一直向堤岸衝了過來。“大潮來了!”這聲音驚天動地,就像千百個英勇的猛士,騎著駿馬,勇敢地衝向戰場。岸上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洶湧澎湃的潮水,以排山倒海之勢,向我們的面前猛撲過來。只見白浪滔天,泥沙翻滾,一排大浪撲打在岸邊的礁石上,發出天崩地裂的巨響,震得地動山搖,真叫人膽戰心驚。氣勢磅礴的潮水,就像決堤的洪水,以雷霆萬鈞之勢,一瀉千里。置身在浩渺無邊的潮水前,沉浮於水天相連的波峰浪谷裡。
翻卷的浪潮慢慢地從人們的面前衝過,依然吸引著眾人的目光,隨它而遠。岸上的人們開始喊叫起來,紛紛議論著親眼目睹地壯舉。便有當地知情人談古說今起來,把今天這江潮與往年做著對比,說到妙處吸引了無數聽眾。
孟飛龍這才想起身邊的郡主,心中一驚,如果有人這時候要對郡主不利,自己雖是全家出動只怕也難防範。他的目光望到郡主身上,只見她滿臉的陶醉,目光追隨著遠處的江潮,卻還是戀戀不捨的神情,孟飛龍終於放下心來。
江湖漸漸去得遠了,大家的吶喊、議論也平息下來,更有人已經選擇離去。郡主卻還興致高昂,拉了孟飛龍的手臂搖道:“我們快追了它去,我還要看。”
孟飛龍望了兩岸高山,無奈地道:“郡主,江的兩岸都是高山,坐不得車騎不得馬,我們去不得地。”
郡主也知道無計可施,只好放棄。孟飛龍勸道:“如果我們現在不馬上離開這裡,又要有很多官員向您獻殷勤了,今天杭州只怕也難回去。”
郡主似乎也很怕那麼多人圍著自己,便點頭道:“我們這就走吧!”
回去的船上,孟飛龍小心地陪著郡主,福臨郡主也是出奇地平靜,全沒了來時候的蠻橫囂張,疲乏的臉上明顯帶著淡淡地憂傷。孟飛龍嘆息一聲,道:“郡主,都是為臣無能,不能滿足郡主願望,讓你不開心了。”
郡主長嘆一聲,道:“孟公子為我著想,難道福臨真的不知?你不必自責的。”
孟飛龍驚奇地問:“郡主既然不怪飛龍,那你怎麼還不開心呢?”
福臨郡主哀怨地望了孟飛龍一眼,道:“本宮生氣自己的無能,更氣孟飛龍的倔強,撼山易,撼孟飛龍難呢。”
孟飛龍苦笑道:“郡主怎麼會這樣想孟飛龍,孟飛龍對郡主的話從來不敢怠慢的。”
“真的麼?”郡主雙眼瞪著孟飛龍,責問道:“我第一次到你家,滿心真誠地建議你進朝伴我哥哥左右,你給我裝了糊塗;第二次到你家裡,你乾脆把我扔下不管不顧,自己跑了;這一次我連喊帶叫,用足了郡主的威風,象個潑皮無賴一樣,你還是不為所動,這就是你說的‘不敢怠慢’?”
孟飛龍苦笑道:“第一次是郡主強人所難;第二次郡主心裡明白,孟飛龍確是事出有因;至於這一次,我不客氣地說,郡主就是無事生非了,這也怪不得孟飛龍。”
郡主苦笑道:“這不就明白了?我的話在你孟飛龍眼裡簡直就是放。。。。。。”雖然氣憤至極,這個屁字郡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她氣得懶得去理孟飛龍了。
孟飛龍心中有愧。評心而論,永寧公主也好,福臨郡主也罷,兩人對自己都很不錯。雖然孟飛龍不敢讓他們之間發生些什麼,可是人家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女,能看得起一個平民百姓,自己根本不應該不識抬舉。孟飛龍只能嘆道:“郡主不要生氣,說實話,你對我講的話我那一句都要認真考慮地,只是我們地位不同,郡主的建議有時孟飛龍真的無法接受。”
“那如果是真心對你好的建議呢?你也不理不顧麼?”
孟飛龍道:“如果孟飛龍真的那麼不通人性,我勸郡主從此再也不去理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郡主認真望著孟飛龍,孟飛龍面對她的凝視,也是無比認真。郡主道:“我現在就有個建議,你聽不聽?”
“郡主請講!”
“我請你馬上放棄向北平漕運軍糧。”
孟飛龍心中猛地一驚,思緒飛快地翻轉起來。郡主這個問題非同小可,說是為自己著想,可是眼見著漕運軍糧有著巨大利益,這背後又有什麼文章呢?以孟飛龍現在的經驗看,也許這才是郡主杭州之行的真正目的,而且孟飛龍的回答,可能會直接決定著自己一家未來的命運。孟飛龍現在才真實地體會到秦雪情那晚在花園裡對自己講過的話,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沒有什麼人能代替得了孟飛龍自己。
孟飛龍神態平靜地道:“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