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松下去的心又是一緊,低聲喝道:“說。”
暗白低下手,雙手抱拳,“屬下護主不利,路大人,去了。”
顧輕寒腦子轟的一聲,差點暈眩過去,腳步踉蹌了幾下,差點栽倒。
無名連忙扶住顧輕寒。
顧輕寒顫抖著道,“你,剛剛說什麼?”她很怕,很怕聽到路逸軒不幸的訊息。
“路,路大人,被姑蘇城主重傷後,又被清風閣閣主重傷,他們兩人合力擊打路大人,等陌家主趕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拳手,死死握緊,目赤欲裂,重重的深呼吸幾口,忍住心裡的火氣,“她在哪裡,馬上帶我去。”
暗白知道顧輕寒指的她是路逸軒,不敢耽擱,連忙將她帶了過去。
無名猶豫了一會,也跟著一拐一拐的小跑過去。他也不相信,路逸軒就這麼去了,她可是一個傳說,一個流傳各國,甚至可以名揚千古的傳奇人物,文韜武略,運籌帷幄,決策千里,流國的大半江山都是她在鎮的,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而且,而且路逸軒的身份,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流國的左相,她背後的勢力那麼大,怎麼可能會死。
如果她真的死了,只怕這天下要開始變色,血染千里了。
心中揣揣不安,路逸軒即便要死,也別在死在流國,她若死在流國,只怕這筆賬又是記在輕寒的頭上。
陌寒衣的別院離白若離的別院雖然不遠,但也要拐好幾條街道。
走了近一柱香多的時間,才走到陌寒衣的別院。
她的別院依舊如同她的人一樣,淡泊無爭,清靜優雅,各種綠竹環繞,小橋流水。
不知是不是受路逸軒逝去的影響,別院裡異常安靜,連僕人都默默的做著手中的活,不敢多發出一些聲音。
暗白領養顧輕寒一路朝著擺放路逸軒屍骨的屋中走去。
途中,段鴻羽,古公公,以及上官浩,看到顧輕寒緊抿著唇,面色肅然,皆不敢上前去打招呼,只是默默的跟隨在後。
陌寒衣也聽到傳報,顧輕寒回來了,放下手中的書,也跟著往路逸軒屋中而去。
路逸軒死了,任誰都開心不起來。誰都知道,路逸軒跟帝師,就是顧輕寒的左肩右臂,帝師辭官歸隱,而今連路逸軒也去了,顧輕寒哪裡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而且路逸軒向來用自己的能力,維持朝中關係,如果讓朝中的人知道路相去了,只怕有不少人蠢蠢欲動,想要造反了吧。
段鴻羽想上前勸顧輕寒,請她別難過,他們也會幫她的,楚逸連忙將他攔住,現在這個時候去,都是觸眉頭。
上官浩抹了一把淚,左相那麼好的人,年紀輕輕就走了,實在天妒英才。
暗白將顧輕寒帶到路逸軒的屋子後,就閃身退了出去,眨眼間不見蹤影。
顧輕寒一步步朝著路逸軒屋子而去,推開屋子,還能看得到路逸軒安靜的躺在床上,身
穿白衣,腰束寬邊錦繡腰帶,樸素的不能樸素,卻給人白衣如仙,飄逸雅美。
腦中彷彿才能看得到她的溫文淺笑,似乎她的嘴邊一直都噙著一抹淺笑,即便知道被她坑了,眼裡也有一股溫暖的笑意。
不知不覺的,眼角溼潤,坐在她的床邊,看著好蒼白而俊美的臉孔。
依然美得讓人自卑,依然美得讓人嫉妒,即便緊閉著眼睛,還能讓人感覺到,那雙烏黑的眼睛,有著風華自信,才高斐然,運籌帷幄。
“路逸軒,醒醒,別睡了,再睡就把帝師的兒子許配給你了。”
床上的人沒有反應,一動不動,靜靜的躺在床上,蒼白的面容,嘴唇,無一不在顯示著她已經去了。
“朕叫你醒來,你聽到沒有,再不醒過來,朕讓你回家種菜去。”
還是沒有反應,只是靜靜的躺在那裡,彷彿亙古就橫呈在那裡。
顧輕寒心裡一緊,仍然不相信,前幾天還在比武招親的路逸軒,今天就去了。
顫抖著手,摸了摸路逸軒的手,卻沒想到,摸到了一片冰涼與僵硬。
她的身體全部都僵硬,分明早已死去多時。
痛苦的閉上眼睛,眼眶一紅,雙拳死死握緊。
楚逸擔憂的望著顧輕寒。
段鴻羽卻不管那麼多了,跑過去,就抱住顧輕寒的腰,哽咽道,“輕寒,你別難過,你難過,我們也好難過的,人死不能復活,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顧輕寒一直呼深吸,連續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