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突然激靈而起的聲音,將他們的心絃統統勾了起來,隨著簫音發出,而緊張的繃著,忍不住想繼續聽下去。
可惜,這只是一道試音,僅僅一聲便頓住了。即便繼續談下去,他們也不敢久留在此,畢竟主子都發話讓他們退下了。
清歌愛憐的摸了摸手中晶瑩剔透的碧玉簫,眼裡滿是喜歡,忍不住誇讚道,“真是一把好簫,簫聲音悠長,意韻綿長。”
衛青陽淡淡看了一眼清歌,沒有搭腔,而是把素手放在魔琴上,輕輕一拔,悠揚的琴聲翩然響起,帶著幾分悲傷,帶著幾分哀慟,帶著幾分後悔,帶著幾分無奈,以及孤寂落寞……
清歌身子一怔,細細品味著他的琴中的韻味,身子顫抖。
僅僅一道琴音,便道出這麼多年來的痛苦無奈,彷彿置身無盡的黑暗深淵,見不到一絲黎明……
手中的動作僵住,清歌竟不知如何跟上他的節奏。七年前今天,他的琴音充滿著無盡的孤單與落寞,七年後的今天,他的琴音卻是自責與仇恨。雖然同樣孤寂,可是現在孤寂卻是任何溫暖無法彌補的。
音符一聲聲的傾洩而出,穿透天地,穿透連綿萬里的深山,穿透清歌的心,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時而如春風綠過田野,時而激。情澎湃,時而如雨筍落殼竹林;時而似拍岸濤聲,又彷彿黑夜裡亮出一輪明月。
可清歌聽得出來,琴聲看似激昂,卻透著無盡落寞以及難以言喻的痛苦,他實無法想像,這些年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濃的絕望與悲傷。
許久許久……
久得清歌都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悠揚的琴聲一遍一遍的響起,纏繞在他的耳邊,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淚水。
清歌視線模樣,看著迎風而坐的青色身影,將手中的碧玉簫舉起,放在嘴邊,吹奏起來,一聲清越的簫聲響起,與琴聲交相回應,此起彼伏,聲聲扣人心絃,若是有人在此,必然會驚為天音,永傳後世。
衛青陽與清歌的另一邊山峰,一個五歲左右的女童,將手負於身後,靜靜感知著那琴音與簫音。久久無言,那矗立的身子彷彿雕像一般,屹立千萬年而不動。
如果仔細觀看,便能看得出來,女童的心跳得很快,撲通撲通,彷彿要跳出她的心口。女童長得粉雕玉琢,一張稚嫩的容貌有著幾分出塵淡雅。雖然看起來只有五六歲左右,可那傲然卓立的身子,以及嚴肅的臉蛋,就連一個成年人都無法擁有。
納蘭清雪細細品味著琴音與簫音,一張小臉盡是恍然,腳步情不自禁的朝著琴音與簫音的方向而去。
她早前,連續多日尋不到段思寒,段鴻羽又胡攪蠻纏,心情煩燥之下,揮退眾人,獨自來到這片荒蕪的深山,卻沒想到,會聽到如此動聽的琴簫合奏。
如果感人肺腑,婉轉纏綿的仙曲,縱觀千百年,都未必能聽一曲,她如何能夠不激動。尤其是琴聲,引發著她的共鳴,讓她揪心般的疼痛,實在難以想像,一個人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封閉內心,拒絕溫暖,置身黑暗深淵,又是經歷了什麼,才會有滿腔的憤恨,以及若有若無的自責。
雖然沒有見過彈琴的人,但她知道,那個人,想必是一個清冷無爭的俊美男子。他的內心,有著難以癒合傷口,他的心很脆弱,很孤單……孤單得讓她心疼,忍不住想要填平他心裡的孤單。 走著走著,納蘭清雪不知不覺的,竟走到衛青陽與清歌合奏的山峰,看著眼前迎風而坐的兩個絕色男子,納蘭清雪的視線再也移不開,定定的看著盤膝而坐,素手輕彈的清冷男子身上。
他不止琴聲孤單,他連背影都是如此的孤單,彷彿風一吹,便隨風而逝。他孤單得不像現實,他孤單得讓人心疼。
“啪……”納蘭清雪眼角的一行清淚滑下,滴在草葉上,紛緩流淌而下。
隨著他悠揚的琴聲響起,納蘭清雪彷彿置身在他的編織的故事裡,那個故事悽美而悲傷,有過歡樂,有過溫暖,有過痛苦,有過掙扎,有過甜蜜,最後才以仇恨而告終……
納蘭清雪的心極不平靜,雖然她小,但是她早熟,許多事,看得比成年大人還要來得犀利。
不知為何,她的心隨著他的琴聲開心而開心,悲傷而悲傷,好像故事裡的主角便是她。
許久許久……納蘭清雪才踮起腳尖,折下一片樹葉,對摺一圈,就著樹葉,又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與琴聲,簫聲纏繞在一起。
三個人,三道聲音,明明是中間才插進去的,卻是如此完美,如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