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逸蹲下身,就欲搭起他的脈博,幫他察看身體,冷不防被衛青陽一推,整個身子朝著左邊的柱子上撞去,好在顧輕寒動作迅速,才沒有撞上。
“你們一個個的,呵呵,虛情假義,我恨你們,我恨你,我恨你們,滾,都滾開。”“青陽,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再慢慢幫你止血吧,你剛剛小產,身子很虛。”白若離剛說完,還未靠近,就被衛青陽從地上抓起的石頭砸了過去。
“別過來,都別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白若離前進的步子頓了下來,擔心的看著衛青陽。
衛青陽一手緊緊抓著石頭,警惕的看著眾人,一手痛苦的捂著腹部,感受著生命正在慢慢流失,臉上冷汗淋漓而出,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
因為臉上纏著太多的面紗,眾人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露出眼睛的那一小塊,蒼白得不像活人。
衛青陽許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無法救活,恨意滔天的眸子裡,淌下血淚,不再哀求他們,握著石頭的手,攥緊,攥緊,再攥緊,緊得他青筋暴起。
而他身下,則是一灘刺眼的鮮血,染紅他的衣褲,染紅地面,在黑夜裡,那一抹紅是那般的扎眼妖冶。
看到這一幕,藍玉棠很欠扁的笑了,笑得興奮,笑得開心,甚至還“啪啪啪”鼓了三聲掌,嘲諷道,“好看好看,果然是一出好戲,這估計算是本少主,這輩子看過最好看的戲碼之一了。妻主強逼夫郎,打掉孩子,不錯不錯。”
藍玉棠這句風涼話一出,所有的人,一記記眼刀子齊齊嗖嗖的向他飄過。
著著說話不腰疼,把別人的痛苦建在自己的快樂之上。沒看到人家如此悲痛嗎?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然而原本就恨意滔天的衛青陽聽到藍玉棠的話,此時天秤及劇傾斜,一股復仇的念想竄上他的心底,如曼藤般繚繞他的全身,讓他猶如修羅魔煞般,充滿死亡的氣息。
森冷的目光,一一掃向在場的所有人,似乎要將這些害死他的人,全部刻在腦子裡,靈魂裡。
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無端的讓眾人背脊一涼,彷彿半隻腳已踩進了地獄。
“這個人殺意太重了,不能留。”藍族主突然沉聲道,雖然中年,歲月並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跡,一舉一動,皆透著陽剛與硬朗,連帶著他的話,也是不容拒絕的。
“他是我的人,誰也不許動他。”顧輕寒挺身而出,站在衛青陽面前,與藍族主四目相對,噼裡啪啦迸著火光。
衛青陽扔下手中的石頭,雖然下身還是疼得他幾欲昏撅過去。咬破牙齒,和著血淚,輕笑出聲,陰陰的掃過在一場的每一個人。
“我若不死,他日必將捲土重來,為我兒報仇雪恨。藍族萬千性命,你,還有你的眾夫郎,甚至你的流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他們死在你的面前,將這天下化為煉獄,要將這山河為我兒作祭。”衛青陽從輕飄飄的一句話,慢慢加重聲調,最後五官扭曲,猙獰的直接咆哮出來。
更是一把掀開臉上的面紗,一張奇醜無比,坑坑窪窪,刀疤錯橫的臉蛋驟然呈現在眾人面前,嚇得眾人心裡一顫,齊刷刷的往後倒退而去。那滔天的恨意,那嗜血的眸子,那堅定的決心,那森冷無情的話語,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猙獰的神情,句句竄進眾人心裡,讓眾人齊齊一抖,尤其是配上那張坑坑窪窪的醜陋容貌,以及地上腥紅妖冶的鮮血,看起來更是詭異嚇人。
好強烈的殺意,此人不除,他日必成禍患。
顧輕寒身體一個哆嗦,向來榮辱不驚,沉默內向的衛青陽,陡然如此凌厲,她真的不習慣。
她是不是做錯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甚至發現,現在的這個衛青陽,不再是她以前認識的衛青陽。“爹,這個人不能留,放虎歸山,後患無窮。”藍玉棠難得正色起來,合起扇子,陰冷的看著衛青陽,邪魅的眼裡閃過一道殺氣,快得讓人捕捉不了。
藍族的眾人沒有說話,剛開始他們同情他,可是現在,聽到他恨意滔天的那句話,心裡也齊齊起了殺心。
他們這般逼迫他喝下墮胎藥,將他的孩子化為一灘血水,雖是為了救他,但難保他不會記仇,到時候反過來對付他們。
不對,是他已經記仇了,而且是無解的,滔天的仇恨。
藍族主傲然挺拔的身姿,同樣閃過殺氣。
這個男人給他感覺太壓仰了,而且他身上戾氣太重,恨意太濃,若是不除,日後必是一大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