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一張凳子,顧輕寒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幾天沒吃,餓得她前胸貼後背的,哪裡還顧得著什麼形像,捉到東西就往嘴裡塞,一邊塞著,一邊還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吃了足足有一盞茶時間,滿桌的美食只剩下殘羹剩飯,狼藉散亂,顧輕寒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擦掉嘴角的油漬,一臉心滿意足。
打了一個飽嗝,顧輕寒真想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覺,酒足飯飽,想的自然就是睡覺。
然而顧輕寒不敢睡覺,也不想睡覺,這一覺睡下去,主人家隨時有可能回來,還是先離開這裡妥當。
視線一掃,就想翻窗出去,卻被牆角一幅畫給定住了,震驚的看著那幅笑像,腳步情不自禁的走了過去,盯著牆上的畫像不放。
這幅畫像……這幅畫像不就是她嗎?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不,不對,不是她,她的眼裡,沒有那種熾熱的笑容與滿足,她也不會跳舞。
顧輕寒揉揉眼睛,繼續打量。
只見那幅畫裡,畫著一個女子,穿著淡雅的帶百褶裙襬,在花從中翩然起舞,一群蝴蝶左右圍繞,與她一起共舞。
女子或許不是多美,最多隻能說是清水芙蓉,秀外慧中。但她一眼就能夠讓人流連忘返。那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露著她對生活的嚮往與滿足,雖然彎腰起舞,眼睛卻深情的看著前方,彷彿前方有她最愛的人。明眸皓齒,眉目如畫,櫻桃般的小嘴上揚著,帶著一絲笑意。看起來陽光耀人,比傾國傾城的美女還要讓人心動。
這樣的女人讓人看著很舒服,也很親切,沒有高不可攀,沒有倨傲狂妄,有的只是溫情柔和,隨性淡泊。身處百花叢中,卻比百花還要嬌豔可人。她的一個笑容,將滿園的百花,都壓了下去。
顧輕寒情不自禁的撫摸上畫中的女子。雖然她笑得很燦爛,可為什麼她感覺,她的笑容裡有一絲悲傷呢。
這個人,就是古墓中冰棺裡的女人吧?
彷彿為了證明她的疑惑,顧輕寒在她飄揚的裙襬腰間看到一塊玉佩,同樣是火紅色的方形玉佩,同樣刻有一個墨字。
真的是她。冰棺中的女屍。
沐神醫說,她與冰棺中的女屍,還有納蘭傾是同一個人,同一靈魂分為三縷……現在她感覺到了無盡的悲傷與不捨……也是因為她嗎?
這個女人,年紀輕輕的,怎麼會死呢?又是誰有那麼大的手筆,給她那麼多賠葬品,以及古墓,冰棺,八卦鏡?
想必,這個女人的身上肯定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就在顧輕寒還在恍惚的時候,遠處傳來腳步聲,而且腳步聲越來越近,就是朝著她這間屋子而來。
顧輕寒面色微變,四下掃視,找到一個櫃子,躲了起來。
才剛躲進去,顧輕寒就聽到屋門被開啟,走進一個人,屋門又被反鎖住了。顧輕寒的呼吸有些緊蹙,手心冒汗,好險,好險,差點就被抓包了。
即便看不到外面,顧輕寒也能想像進來的人,看到滿桌子的狼藉,會有多麼錯愕,多麼憤怒。
事實證明,她猜中了,但也沒有猜中。
來人腳步定在那裡,似乎有些錯愕,疑惑。卻沒有憤怒,更沒有處罰奴才。而是輕移腳步,走到剛剛那張畫像前。
顧輕寒心裡撲通撲通的跳著。
這人怎麼沒有發火,也沒有跑出去抓賊?他難道是瞎子嗎?看到滿桌的狼藉,竟然都不追究,還是他知道她就藏在櫃子裡,所以才沒有聲張的。
顧輕寒有些心虛。等了好一會,沒有發出任何動作。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彷彿剛剛的開門聲,腳步聲只是她的錯覺。
顧輕寒壯著膽子,就著櫃子的微小縫隙,偷眼望了出去。這一望,顧輕寒的心又是一跳,趕緊縮回腦袋,真的有人,還是男人。
這男人是誰?這不是女兒家的閨房嗎?屋子裡掛著冰棺上女屍的畫像,難道,這是那具女屍的房間?這個女人是他的什麼人嗎?
懷著好奇心,顧輕寒又把腦袋看了過去,這次,顧輕寒沒有再嚇到了。因為眼前的男人,是背對著她的。以她這個方向,看不到他的臉,他也看不到她。
然而,顧輕寒卻有些飄飄然,第一,是因為他修長筆直的身姿,一襲墨衫,繡著金絲滾邊雙紋圖,墨衫正中,也刻著幾朵盛開的梔子花,看起來高貴又雍容,飄逸又淡雅。第二,男子身上的悲傷太濃了,濃得整個屋子都是化不開的思念與憂愁。
男了一直站在那裡,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