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寒諷刺的笑了一下。
過幾天就好……呵……
她又不是三歲無知孩童,手筋腳筋都斷了,還能好得起來吧,怕是,以後她連生活起居都無法料理了。
還有她的臉,又疼又腫的,他的每一刀,都深可入骨,她的這張臉,算是廢了。
閉上眼睛,流下一滴清淚。
過往的一幕幕都浮在她的心頭。
剛穿越過來,床上躺著十個男人,冷寂宮那番讓人心酸的話。那雙乾淨清澈的眸子。
那個妖嬈魅惑的紅衣男子,那個白衣溫潤,醫術無雙的楚逸,那個才華無雙,文武雙全的路逸軒,那個和煦溫暖,武功登峰造極的白若離,那個溫文爾雅,出身青樓的挽容。
還有夜溪茗,古公公,便宜爺爺,小魚兒,大肥鳥,郭佩佩,凌清晨,帝師,凌緋夜……還有……衛青陽……
往事一幕幕,好的壞的,統統竄上心頭,猛然間,她彷彿明白了什麼,又彷彿什麼都不明白。
“你的暗衛會找來的,只要活著,她們就一定能夠找來。”
“我……昏迷多久了……”顧輕寒哽咽道。
“從我醒來後,你昏迷二十多天了。”
二十……多天……
二十多天了,為什麼暗衛還沒有找來……
二十多天了,若離跟楚逸他們一定很擔心的吧……還有流國……現在怎麼樣了……上官浩是不是跟陌寒衣一對了,段鴻羽被人救出了沒?她的女兒,有沒有哭鬧……
不,她要回去,就算她變成一廢人,她也要回去……
身子一動,想爬回去,奈何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看過了,這裡山連著山,根本出不去,別說我們現在都重傷,就算傷好了,也不一定出得去,何況…… ”何況你的武功已經被廢了。
“不,若離跟楚逸會擔心我的……我一定要出去……”
聽到若離跟楚逸,藍玉棠一把將顧輕寒摔開。
“楚逸楚逸,若離若離,你醒來後,就只會說他們兩個人的名字嗎?你有沒有問過我,我傷得怎麼樣,重不重,有沒有生命危險,你有沒有問過,我這二十多天來,是怎麼過的?”藍玉棠忽然站起來,衝著顧輕寒大吼,對著大樹,狠狠一踢,將大樹踢得搖擺不停。
顧輕寒被藍玉棠一拋,身子甩了出去,翻了幾翻才止住翻滾的動作,傷口碰到地面,裂開,一滴滴鮮血的血水,又溢了出來。
“嗯……”顧輕寒吃痛,想要爬起來,險了右腿外,身上使不出一點力氣,連翻個身都不會,粗聲大喘,眼珠滾滾而下。
“我活該,我自作自受,我跟著你跳下斷腸崖做什麼,我就該看著你掉下去,摔死,摔得粉身碎骨,我就不該廢那麼大的力氣把你救活。你捫心自問,從我們兩個相識到現在,你的心裡,可有一絲絲我的位置。”
“在你的心裡,永遠都是白若離,楚逸,段鴻羽,還有那個討厭你,恨你的病殃子,我腦袋被驢給踢了,被你害得那麼慘,還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我爹,我娘,我弟弟,還有我的藍族的千千萬萬百姓,也不會喪命。”
藍玉棠越講越氣憤,講到最後,全身都氣得熱了起來。也不知他是在怪顧輕寒,還是在怪他自己。
一連串講了許多,得不到顧輕寒的回答,這才看到顧輕寒頭朝下,背朝天,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側著身子,在那著傷心哭泣著,而他好不容易幫她包紮好的傷口,又開始裂開,鮮血染紅她的衣裳。
忽然想到,她的手腳都廢了,武功也被衛青陽廢了,藍玉棠心裡一軟,趕緊將她扶了起來,抱在懷裡,彷彿怕她會失去一般。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大聲,不該推你,你打我吧,罵我吧,以後不管你說誰,我都介意好不好。”
顧輕寒將頭埋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彷彿要把自己多日來的委屈全部都哭出來,哭到最後,差點昏了過去。
藍玉棠雖然平時脾氣不好,火爆得緊,甚至殺人不眨眼,但他最怕的,還是女人的眼淚,尤其是顧輕寒的眼淚,只要一哭,什麼火氣都沒了,什麼怨氣都沒了。有的只有慌亂,無措,想幫顧輕寒擦眼淚,看她高高腫起的臉蛋上,都是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刀疤,還在流著鮮血,又不敢去幫她擦。
“你別哭了好不好,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對你大喊大叫的,我都說了,要不,你打我,我保證不還手。”
“我的手腳都廢了,我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