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
恍惚間,顧小穿聽見了外面傳來說話的聲音。
“是。”
牢頭應道。
來人似乎來頭很大,來人聞言,是立刻畢恭畢敬地開啟了門。本來像她這種死囚,是不允許有人探望的。之前花滿樓裡面的姑娘來了好幾次,都是連她的面都沒見著就回去了——
這人,會是誰?
他的聲音,她好像從來沒聽過。
腳步聲漸漸逼近,顧小穿緩緩地抬起了頭。
一雙金色的繡著龍形圖案的靴子,不用再往上看,她也知道來人是誰了——
只是,為何他要戴著面具?難怪之前她聽著他的聲音都覺得不真切。
“你為何要讓師傅告訴朕說你已經離開了?”
先開口的,是況茗軒。
五個月未見,他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中渾渾噩噩地度過。可是,她卻活得如此快活!
如若不是這次的命案,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
天知道,當他看見奏摺上顧小穿那三個字時,心情有多激動。他甚至當場就退了朝,快馬加鞭地就趕往了這裡。
可是,她似乎,是不想見到他。因為,他已經站在這裡這麼久了,她依舊沒有正眼看他。
“朕問你話呢!”
見顧小穿不說話,況茗軒心中很是生氣,面具下的嘴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著。
“我離不離開,有什麼區別嗎?”
反正,我們也回不去了。反正,那深宮之中,也不是她能待的地方。
“朕都說了愛你了,也沒有立別人為後,你究竟還要朕怎麼樣?!非要朕把心挖給你看,你才能明白朕的心意麼?!”
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狠心,面對他的真心,竟是如此地不屑一顧!
“可是,我不愛你。沒有你,我依舊活得很好。不,是活得更好。”
即使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即使知道況茗軒一句話就能赦免自己這莫須有的罪名,可是她依舊是倔強地選擇了她的驕傲。
“你騙人,我中毒昏迷不醒時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心裡明明是有朕的,為何還要這麼嘴硬?!難道你就不怕這死罪難逃?!”
況茗軒有些不明白,這女人,為何老是說著這口是心非的話語?!
“要是沒什麼事的話,你走吧!”
顧小穿輕聲說道。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況茗軒一眼。
就算是要死在
這裡,她也不想要他救她。
從她離開皇宮的那一刻起,屬於她和他的那一頁,便翻了過去。她顧小穿一向是拿得起放得下,又怎麼會為了保住一條性命而又與他牽扯上關係。
之前他們的互相虧欠都已經兩清,現在若是她再欠他這麼大一個人情,那她這輩子都別想拜託他了!
“你以為朕是想救你的命?朕是為了你肚中的孩子?!你想死朕管不著,但是朕的孩子,可不會陪著你這麼枉送性命!”
本來已經被顧小穿的話氣得不行,正想拂袖而去,卻瞥見她挺著的大肚子,況茗軒還是停了下來,等著顧小穿服軟。
他都這麼不顧一切來救她了。現在,只需要她承認是愛自己的,只要回到自己身邊就好,這對她來說,有這麼難麼?
“都說了孩子不是你的?喜當爹還這麼積極!”
終於,顧小穿是看了況茗軒一眼。不過,是一個白眼。
“好,這是你說的!不要怪朕沒有救你!”
被顧小穿的話氣得不行,況茗軒長袖一揮便離開了牢中。
————————————————————————————————————
“請。”
顧小穿本來已是昏昏沉沉快要入睡,卻突然又聽見了牢頭說話的聲音。睡眠本就極淺的她,是立馬就醒了過來。
“有勞。”
遞給老頭一大錠銀子,羽澤轉過身,心疼地看著顧小穿。
她都七個月的身孕了,竟然讓她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生活著。本來應該因為懷孕而稍微臃腫些的身子,竟然又消瘦了不少。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都有在暗中命人盯著她,卻不敢靠近半分。
她都說了許他來世,那他便等著。反正不過匆匆幾十年,只要她不離開這個世界,那他,便還有機會。
卻不想,因為這場意外,他不得不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