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進了裡屋,嬌聲說著。
廖氏聽得她的話,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了。雖說廖氏喜歡捧別人,但是她更喜歡別人來捧她。
方悅言與向侯府的人彼此見禮之後,就找了個位置坐下。她漫不經心地掃了幾眼,才發現向氏就坐在向二姑娘旁邊,不時地低聲與她說些什麼,看起來關係甚好。
老夫人與向侯夫人依然聊得熱絡,甚至還經常大笑起來,看起來跟親母女沒什麼差別。
方悅言卻是疑竇叢生,這向侯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又是為了什麼,甚至還把向二姑娘帶過來。上次來帶著向大姑娘,是為了替向大姑娘說親,如今帶著二姑娘過來,不會是……
她這麼一想,心裡就有些不踏實。
“母親,這二姑娘與我一見如故,之前在侯府的時候,就多虧了她陪我說話。如今既然來了國公府,不如留她小住幾日?”眼看著時辰差不多,向侯府的人要走了,向氏輕聲地開口建議道。
方悅言的眼皮子一跳,呵呵,向氏還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老夫人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向氏會突然提出這個建議來。
“就怕向二姐姐留在國公府覺得無趣,府上這段時間還不能辦酒宴,後院也不能會客,豔色的衣衫都不能穿。這會子在府上,向二姐姐只怕會覺得束縛了,畢竟向侯府後院可是極其熱鬧的,聽說每個月都要辦賞花宴呢!”方悅言先開了口,聲音嬌脆,傳到人的耳朵裡,透著幾分爽利。
屋子裡靜了一下,氣氛有些尷尬。向二姑娘則是低著頭,臊了個大紅臉。
“不會,二姑娘比悅言大不了幾歲,而且她一向喜靜。陪我幾日說說話,不會亂走的,也不會打擾了旁人的!”向氏聽方悅言這番話之後,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心底雖然氣惱她多嘴多舌,不過面上卻是半分不露,甚至還急切地替二姑娘說話。
向氏如此低姿態,言語懇切,老夫人也不忍拒絕,只有點頭同意下來。
倒是方悅言,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誰不知道向侯府的幾位庶姑娘,被向侯夫人教養的都成了交際花,一個賽一個得不了閒,哪裡有安分的主兒!
見老夫人點頭同意了,向氏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她連忙扭頭看向向侯夫人,向侯夫人幾不可見地衝著她微笑點頭,向氏的臉上立刻露出幾分歡欣鼓舞的笑意。
一直到出了樂康院,方悅言的面色都不太好看。
“姐姐,你生氣啦?”方悅貌跟在她身後出來了,輕聲問了一句。
“你怎麼也出來了?待會子五嬸指不定要找你呢!”
方悅貌不由得撅了撅嘴,不滿地道:“有什麼好留下的,我娘成日裡忙忙糟糟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這向二姑娘留下來,你如此不高興,是因為大伯母嗎?”
方悅言的臉上閃過幾分擔憂,輕輕搖了搖頭道:“我倒不是擔心她,只是向侯府把姑娘送過來,總覺得不妥當。我們兩家非親非故的,就算是大夫人姓向,關係也隔得老遠!”
方悅貌沉默地跟著她走了一段路,小臉皺著似乎在想些什麼,過了片刻忽然抬手拍了一下腦門,似乎有什麼好的計謀一般。
“姐姐放心,我以後每日都去找你說話。那向二姑娘若是有什麼動靜,絕對逃不過你我的眼睛。況且我每日留在屋子裡,不是被我娘挑刺兒,就是被逼著學這個學那個。天生就不是文曲星下凡,再怎麼學也成不了才女!”方悅貌眉開眼笑地說道,顯然對於這個提議感到無比的興奮。
聽她這麼一說,方悅言的心裡好受了不少,扯了扯嘴角便與她說起別的話來。
向二姑娘留下來,第二日就到了方悅言這裡來拜訪。當時她正在吃著芝麻糊,甜糯的口感,吃得十分歡快。
“十妹妹吃這個,可是想養頭髮的?我這裡有個好法子,可以讓頭髮又黑又亮!”沒有長輩在,向二姑娘立刻就彰顯出了自來熟和善交際的特點,眉眼彎彎的,笑得極其親切。
方悅言輕輕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湯匙,低聲道:“我從小就髮質好,平時注意些,不需要那麼多的方子。吃芝麻糊只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味道!對了,向大姐姐上次來府上玩兒,我們還說了不少話,沒想到現在已經成親了,可惜我年紀小又還未出孝,否則一定要給她添妝呢!”
她漫不經心地將話題岔開,果然向二姑娘的面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至極,勉強地扯了扯嘴角,並沒有接話。向大姑娘嫁得那麼糟糕,都說一支鮮花插牛糞上了,現在提起來頗有幾分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