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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男了詭異一笑。

女子不禁道:“你笑什麼?”

男子悠悠道:“頤非不可能是你的敵人的。”

“你為何如此肯定?如果我當年不肯答應收留他……”

男子打斷她:“你一定會收留。因為,你發過誓要為師走報仇,絕不原晾頤殊。那麼,還有什麼比收留頤殊的眼中釘肉中刺更好的報復辦法呢?”

女子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後,嫣然而笑:“你果然很理解我呢。”

“而我之所以說頤非不可能與你為敵,除了你們的敵人相同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

“是什麼?”

男子忽然賣關子,不肯說了。

“快說啊!快說快說……”

“不說。”

“赫奕!”

“大丈夫說不說,就不說。你叫我的名字也沒用。”

一旁的懷瑾,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然後也笑了。其實,耶個原因她也知道,不過小姐……好像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呢……小姐果然是很遲鈍的人啊。

當年眼睛裡只有一個姬嬰。別人對她的心思如何,完全不知道。如果不足姑爺最勇敢地第一個表白,估計今天跟小姐住一起的,就不一定是姑爺了。

這樣說起來,最可惜的就是丞相,他要是早點兒說就好了,偏偏臨死前才說,害得小姐哭得眼睛都差點兒瞎掉了……一想到當年種種,她打了個寒噤,再看一眼前面依舊詢問不休和詭異地笑就是不說的兩個人,一種情緒慢慢地從腳底升起來,軟軟地蔓延到全身。

這種情緒的名字就叫——幸福。

千秋功過,後人評說。

幸福歡喜,卻在今朝。

新平二年冬,程頤非稱帝。四國曆史,再次更寫——

(全文完)

番外

一夢經年

白霧如煙。

又依稀是雪,就那麼紛紛揚揚地灑下來,披了一身,卻不覺得冷。

姜沉魚想:這場景,似乎在哪裡見過。

卻終歸是想不起來。

於是前行。

路途漫漫,蜿蜒,鬆軟,雙足踩在上面,便像是被霧覆住了一般。某種力量在阻止她前行,又有某種力量在催促她前行。她被這麼兩股力量糾纏著,脫不了身,也不願脫身。

因為,意識深處,好像有點知道,前方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然後便看見了一隻船,透過迷霧若隱若現,漸行漸近。

人立在舟頭,衣訣翻飛,飄飄若仙。

待得更近些,可見他朝她轉過身,舉手,屈膝,弓腰,深深叩拜。

彷彿還說了句什麼,卻聽不真切。

姜沉魚眼中,一瞬間便有了眼淚。莫名悲傷,不知原因,似委屈似不甘又似永遠不願回憶起來的淒涼。

“娘娘?娘娘?”胳膊處傳呆溫暖的力度,將她震醒。

一瞬間,迷霧消退——那人不見了,小船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見了。

姜沉魚猛然驚醒!入目處,是懷瑾焦慮擔憂的臉龐:“娘娘,你又做噩夢了。”

姜沉魚下意識地抬起手,便在自己臉上摸到了溼溼的淚。

夢境中那種悲傷的感覺並未散去,依舊縈繞在身體深處,隱隱約約,卻真實存在。她想起那人立在船頭拜她,心臟便又是一陣抽搐。

“娘娘。”懷瑾將溫熱的溼巾捂上她的臉,柔聲道,“要不,就起吧?”

“什麼時辰了?”

“申時二刻。”

“申時?”姜沉魚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懷瑾點頭道“嗯。娘娘睡了整整二十個時辰,期間還有點低燒,幸好都退了。太醫說了,娘娘這是疲勞過度,又趕上最近天氣驟冷,寒氣入體,所以才昏睡的。幸好終歸是醒了,還來得及出席子時的大典。”

姜沉魚一聽“大典”二字,連忙掀被下床:“我睡過頭了,也不知那些東西都佈置妥當沒有……”說著匆匆走到門口,剛將房門開啟,看到門外的景物,聲音便戛然而止。

天色陰霾,雪花飛舞,明廊長長,宮燈紅亮——其實很多年前,這樣的畫面也曾映入眼底,那時候的她,坐著轎子進宮看姐姐,猶自任性地評價壁雕的龍鳳,嫌它們俗氣,再然後,昭鸞公主出現,親熱地叫住她,帶著她去看熱鬧,也就是那一天,她見到了曦禾夫人……往事歷歷,明明還在昨天,怎的一轉眼,就變成了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