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得放棄自己的一部分特徵。不中庸,無以成表率。所以,如果讓他當上程王,程國將來民風如何,難以想象。”
赫奕道:“那涵祁更不行!就他那種好戰的性子,當上程王后,活脫脫是又一個銘弓,到時候頻頻開戰,不是給我們添麻煩麼?”
彰華道:“不錯,涵祁是萬萬不行的。”
赫奕道:“那麼只剩下了麟素。他雖然為人庸碌懦弱了些,再加上身體不好,當了皇帝后,雖然對子民無益,但也不至於變成禍害。也罷,就選他吧,咱們也都省心些,太太平平的過上十年。”
姬嬰微微一笑,忽然插話:“不。”
此言一出,又令得人人一驚。
赫奕強忍怒氣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麟素是萬萬選不得的。”
“為什麼?”赫奕和彰華同時問道。
“因為他很快就要死了。”清冷的語音綻放在空氣中,卻宛若一道驚雷劈落,震的天崩地裂。
然而,說這句話的人,卻不是姬嬰。
只聽一陣格格聲從大廳中央的那把椅子上傳出來,燈光慢慢的上升——其實,不是燈光上升,而是椅子在上升,連同著椅上的燈也越來越高,燈一高了,照著的地方也就越大,室內也就越來越明亮。
原來,椅子所擺放的地方是個設計精巧的機關,此刻露出了一個直徑三尺的圓柱,圓柱上有一道門,而剛才那句話就是從這門內傳出的。
姜沉魚萬萬沒想到,廳內還有另一個人,而且,一直藏在椅子下面。
姬嬰緩緩道:“不錯,我請兩位陛下下旨聲援支援其成為程王的人,就是——你還不出來?”
吱呀一聲,圓柱上的門開了。
一個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鴉般的長髮無風自蕩,像絲緞一樣披在身上,她伸出手來那麼輕輕一挽,露出明潔的臉龐——那是塵埃,都為之自慚形穢的美麗。
而這一回,輪到姜沉魚出聲打破了一室寂靜:“頤……殊公主?”
第十七章 窮途
“主人!王府被包圍了,七千鐵甲軍已全軍覆沒!”
“主人,豐饒侯和禁軍統領王伍都背叛了,現在正調轉矛頭對付我們!”
“主人,我們派出去的探子全被殺死了,素旗軍將他們的頭顱懸掛在營外示威,我們怎麼辦?”
“主人,逃吧!”
“主人,逃吧!”
“主人……”
頤非覺得自己是在做夢,因為視線一片模糊,那些個下屬的臉,都只剩下模模糊糊的一個輪廓,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每個字都聽的很清楚,但就是無法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靜靜地坐在畫舫上。
這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他不喜歡陸地,他喜歡水流。
小時候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水這麼輕的東西,卻可以托住木頭,而人類碰到水,本來是會沉下去的,但有人卻學會了游泳……他被這些自然界裡神奇的事物所吸引著,廢寢忘食地鑽研,就想弄個明白。
他的母親是個普通的妃子,偶爾皇帝會來她這過夜,不特別受寵,但也沒有冷落。父皇看見他對著湖水發呆,不太高興。每當那時,母親就會遊說他練武。
母親說:“如果你練得一身好武藝的話,你父皇就會喜歡你了。”
然而,他為什麼非要讓那個眼睛裡只有掠奪和殺戮的男人喜歡?同樣看見一隻鳥,他會關心鳥兒為什麼能飛,而那個男人所關心的只會是如何才能用刀把那隻鳥最快的殺死。
根本不是同個世界的人,沒有交集,也不會遺憾吧……
於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活的很單純,也很快樂。母親很疼他,雖然也曾希望他好好練武博取皇帝的歡心,但終歸沒有勉強他。她出身商賈,孃家人沒有資格進宮探望,只能逢年過節送點東西,有時候是江北的石榴,有時候是西島的柿子餅,她就喜歡這些小零嘴,但又怕被人取笑,每次都躲起來偷偷的吃。
拜母親所賜,他也開始喜歡那些各種風味的地方小吃,而其中最喜歡的,就是糖畫。
因為,糖畫只能冬天送進宮,擱置的時間一久,就會硬掉或者化掉。所以每次只要拆開包裹看見裡面有糖畫,他和母親就會第一時間躲到小屋子,避開別人的視線,只有母子兩個人,分享著一個糖畫……那樣的時光,對一個孩子而言,無疑是很快樂很快樂的。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程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