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 顯臣忍不住打量懷清一遭,見這丫頭雖年紀雖不大,卻頗有姿色,眸光流轉間,靈氣逼人,饒是邱顯臣在江南見慣了美人,也忍不住暗讚了一句,張懷濟這個妹子當 真不凡,且氣勢也不弱,絲毫沒有閨閣姑娘的膽怯,大大方方走進來,先是蹲身一福,才道:“家兄自來只管衙門裡的事兒,後宅諸事皆是我一手打理,若諸位大人 有什麼不明白的事兒,只管問我便是。”
羅明芳呵呵笑了兩聲道:“姑娘倒是護兄心切,需知此事幹系重大,豈是你一個小丫頭能扛住的。”
懷清看了他一眼:“大人此話差矣,懷清句句是實,便皇上跟前,也是如此說。”
陸興道:“那你說說,這一千兩銀子若不是你哥哥貪汙受賄,卻從何處得來?”
懷清看了他半晌兒,忽的笑了一聲:“陸大人倒真是用心良苦,一千兩銀子罷了,算得什麼,莫非陸大人府上連一千兩銀子都沒有,若果真如此,陸大人可當真是個大大的清官了,照著邱大人前頭的話兒,不若幾位大人移駕陸大人府上,好好以陸大人為榜樣學學如何當一個清官。”
陸興一張老臉都紅了,若是真去了,他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指著懷清道:“你,便你舌翻蓮花也沒用,今兒不說清這一千兩銀子的出處,張大人便難逃貪汙受賄的罪名。”
懷清冷笑了兩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家兄受賄可有證據?”
陸興道:“這銀子就是證據。”“一千兩銀子就是證據了,那麼請問陸大人,你手腕子上那串十八子的手串價值幾何?”
陸興一驚,下意識屯了屯袖子,想遮住手腕上的手串,懷清本來也沒想如此,可這個陸興欺人太甚,步步緊逼,恨不能立刻就把哥哥置於死地,既然他非得跳出來,正好拿他開到。
邱顯臣這會兒算是明白了,今兒人張懷濟是早有預備,將計就計唱了一處請君入甕,陸興跟姚文財兩個簡直就是蠢貨,再追究下去,可收不了場了。
想到此,呵呵笑了兩聲道:“看來張大人果真是我等表率,我等當以張大人為榜樣,一心為民造福江南,以報君恩,天色不早了,再叨擾下去恐耽擱了衙門的公務,這就告辭吧。”
說著要走,卻聽懷清道:“邱大人慢行一步,大人氣勢洶洶而來,此時怎好草草收尾,今兒這事兒無論如何要論個是非曲直不可,家兄名聲受損是小,若讓貪官趁機矇混過關,邱大人恐難逃包庇之責,莫非邱大人也跟貪官同流合汙了不成。”
邱顯臣臉色都黑了,陰晴不定的看著懷清,沒想到這丫頭如此難纏,掃了在場的人一眼,期望誰出頭說句話,一打岔就過去了,可在場的人都有些怕了,本來嗎,誰屁,股下都有一灘屎呢,哪敢冒頭,一冒頭給這丫頭抓住把柄,可就下不來臺了。
邱顯臣心裡這個氣啊,暗道,這幫人平常拍馬屁分銀子一個比一個靠前,這會兒用著他們了,卻沒一個靠得住。
邱顯臣腦子裡轉了幾個過子,看著懷清忽的笑了一聲道:“姑娘想如何?”
懷清道:“不如何,正巧今兒老朝奉在這兒,咱們就請他老人家給斷斷價兒,看看陸大人那個手串值不值一千兩。”
老高頭這時候卻道:“巧了,上個月在下手裡正好過了這麼一串東西,剛還瞧著眼熟呢,若是在下經手的那串可算一個物件了。”在場的都知道,老高頭嘴裡說出是個物件兒,那就絕對便宜不了。
陸興的臉都白了,懷清道:“眾位可聽真了吧,想陸大人一個府丞,可還沒家兄的俸祿多呢,那麼這些銀子從何處得來,莫非就像陸大人自己說的,是貪汙受賄來的。”
你……陸興指著她,一張臉越漲越紅,忽咚一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眾人不想有這番變故,都愣在當場,邱顯臣卻第一個反應過來,看向懷清陰測測的道:“若陸大人有個閃失,姑娘恐逃不脫罪責。”
邱顯臣話音剛落,就聽外頭一個聲音道:“有本皇子在,爺倒是想看看誰敢治她的罪。”
懷清只怔愣一瞬,便蹲下去瞧陸興的脈,右脈弦細,左脈全無,是因怒氣上逆以致昏厥,叫陳皮過來,囑咐了幾句,陳皮忙跑了出去,不大會兒氣喘吁吁的捧了一個小碗過來,碗裡熱氣蒸騰,顏色如茶,卻有股子奇怪的騷氣味兒,像尿。
懷清叫陳皮跟牛蒡兩個給陸川灌了進去,在場各位都看傻了,心說這不胡來嗎,卻不想一碗尿下去不過須臾,陸興哼唧一聲醒了過來。
懷清站起來,慕容曦已經走了過來,端詳她半晌兒,忽吐出一句:“幾月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