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太夫人坐在上首,嚴老太爺和嚴老夫人坐在下邊,下來便是幾位大老爺,邊上坐著自各的夫人,還有許多和阿竹同輩的孩子,最大的已有十歲,最小的三歲。
人口十分齊全,齊全得柳氏和嚴祈文心口狂跳,嚴祈文忍不住看向自己大哥。
嚴祈華如往常一般,臉色沉凝冷靜,自有一種嚴厲之感。
阿竹隨著父母上前請安,小小的孩童,跪在軟墊上給曾祖母和祖父母磕頭請安後,嚴太夫人眯著眼睛道:“這就是竹丫頭?上前給我瞧瞧。”
阿竹上前站到了腳踏上,嚴太夫人伸出蒼老的手摸了摸阿竹嫩嫩的臉,手撩起了她額頭上的瀏海,仔細端祥著。
旁邊好幾人都看到了阿竹額心間那道細碎的痕跡,嚴老夫人垂著的眼中滑過一抹幸災樂禍,嚴老太爺驚訝道:“哎呀,傷著了,可惜。”聲音裡卻沒有多少在意。
阿竹瞪大眼睛瞅著自己祖父,不說話。
嚴太夫人瞪了嚴老太爺一眼,拍拍阿竹的肩膀,和藹地道:“這次竹丫頭得厲王親相救,又得他親自送回來,也是竹丫頭的造化了。”
屋子裡除了少不更事或者蠢笨的,其他人已經聽明白了嚴太夫人話中之意。阿竹得了當朝厲王另眼相待,所以太夫人也高看她一眼,雖然只是個小丫頭片子,未來不知是什麼造化,但可以保留。
有些人心裡並不怎麼舒服,這其中便有三老爺嚴祈賢和三夫人鍾氏了。
這時,嚴祈華便附和地笑道:“可不是嘛,昨兒過了傍晚,厲王府的管家送了幾箱子東西過來,說是厲王殿下指明送給竹丫頭補身子的,難得他如此上心,我都擔心折了竹丫頭的壽呢。”
嚴老太爺嚇了一跳,眯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問道:“還有這事?”屆時看向阿竹的眼神有些不同了。
嚴老夫人絞了絞帕子,看了眼三兒子身邊坐著的六歲孫女嚴青蘭,垂眸未說話。其他人聽罷紛紛附和,心裡卻有些明白今天這陣勢原來還是給厲王面子來著,也是有些好奇阿竹,不然阿竹一個二房所出的小丫頭,哪會讓全家都過來給她認。
嚴老太爺頓時對這小孫女十分感興趣,拉著阿竹的手笑道:“咱們的竹丫頭也是個有福的,和祖父說說,厲王殿下如何?當時怎麼遇著他的?”
阿竹回頭看了父母一眼,便將她遇險到得厲王相救的過程說了一遍,聽聞了她遇險時的兇險,嚴祈華皺起眉頭,其他人驚呼連連,不過接下來,他們又被厲王對阿竹做的一切而有些驚愕。
“厲王殿下教你讀書識字?”嚴老太爺錯愕不已,怎麼也想不到那位清俊驕傲的少年會對個女娃娃另眼相待,做到如廝程度。
阿竹萌萌地瞅著他,自然不會說是因為厲王閒得沒事幹,才會做這種事情的,並非真的是對她另眼相待。嗯,她是好孩子,要給父母在長輩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及印象分。
這時,嚴太夫人又道:“好了,竹丫頭還小,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莫要再將這些事說一嘴,免得折了她的福氣。”
然後又說了些話,讓阿竹給長輩們都見了禮,又叫認了平輩後,終於散去了。
嚴老太爺原本是想到書房去賞畫的,被母親太夫人瞪了一眼後,咳了聲,對幾個兒子道:“你們隨我過來。”
嚴老太爺帶著兒子孫子去了外書房,嚴太夫人留下幾個孫媳婦,阿竹被帶到隔壁去和幾個姐妹見面玩耍去了。
嚴老太爺帶著幾個兒子到書房,又讓幾個孫子到隔壁靜軒去學習後,對大兒子道:“竹丫頭遇險一事,厲王派來的人怎麼說?”
嚴祈華道:“據說是竹丫頭的車隊遇到了流寇,竹丫頭被奶孃藏起來饒幸逃了一劫,幸得厲王車隊經過,方救了竹丫頭一命。後知道竹丫頭是咱們靖安公府的姑娘,也是順路,便送竹丫頭回來。”
嚴老太爺又看向二兒子,嚴祈文忙道:“昨兒兒子也問了阿竹,她小小年紀的,受了一翻驚嚇,所說的也與大哥無二。”
嚴老太爺瞭解了事情經過後,見沒什麼事,便讓幾個兒子離開了。
嚴太夫人那兒也正和幾個孫媳婦說這事情,柳氏將昨日阿竹說的事情說了一遍,雖然聽得兇險,但沒有身臨其境,也不是自己女兒,其他人都十分平淡。
嚴老夫人含笑道:“老二媳婦,竹丫頭受了驚,你可要好生照顧她,二房只有這麼個姑娘,可不能出什麼事。”
柳氏握著帕子的手微緊,溫馴地應了一聲。三夫人鍾氏幸災樂禍地看了她一眼,心道就算得丈夫獨寵又如何,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