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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崖上草木成林,林中有一泉眼,是那條小溪的源頭。泉水清澈,小桃用手捧起,連喝了幾口,回頭笑道:“夫人,這水好甜呢。”

粉白的臉頰上透著胭脂難描的淡淡紅暈,晶瑩的泉水宛若化成了桃花瓣上的露珠,十六歲的小桃正應了一句千金難買當年春。

原維安突然覺得口乾舌燥,噔噔幾步走到泉邊,放下長刀,洗了把臉。

顏初靜目睹此幕,微微一笑,接過小桃遞來的剛裝滿甘泉的水袋,也喝了兩口解渴,然後小心翼翼地走近崖邊。

硃紅色的果實如豆大小,綴於圓盤般的翠葉間,一簇一簇,遍佈崖際。別看這跳子草生得極茂盛,實際上倘若離了此地,移植別處,卻是長不活的。

若非如此,原適林也犯不著每月上山採摘。

而在這片蔥蘢裡,幾根細如麻線的白草隨風搖擺,毫不起眼,平凡之極。

這種白草,世間罕見,葉中汁液藏有劇毒,沾膚即滲體,中了此毒的人先是頭暈目眩,數日後周身無力,旬日開始浮腫,皮泛死白,麻癢難當,一年或半載後,黑血自七孔出,方斷氣。而解其毒者,唯其根莖。

昔年,聖醫顏疊吉遊走天下,也只在兩處絕壁間偶然見及此草,後經多次實驗,方為其取了白屍之名,將其形態、生長環境、性味功能及主治用法等等一一錄入藥經。因此,昨日顏初靜看到原適林的病狀,結合書中所例,才提出上山採藥。

“就是這種白草。”她指著其中一根白屍草,讓原維安戴上手套再整根挖出,“小心點,千萬別弄斷,葉裡有毒。”

原維安應了聲,解下背後的竹簍,拿出一把小鋤頭。

譁——

一陣山風夾著初春的清涼拂過密密蒼木,枝葉發出歡快的節奏,在風中搖曳新綠。莫名地,她忽然打了個寒顫,一種危機將至的直覺促使她下意識地轉身往後看。

一片白光自半空劃下,耀如烈日,疾似電。

胭脂谷

一陣山風夾著初春的清涼拂過密密蒼木,枝葉發出歡快的節奏,在風中搖曳新綠。莫名地,她忽然打了個寒顫,一種危機將至的直覺促使她下意識地轉身往後看。

一片白光自半空劃下,耀如烈日,疾似電。

剎那之間,身體彷彿有了自主意識般向右一閃,白光隨即擦背而過,將她背部的外衫切去了一大片。她驚魂不定地穩住身形,但聞鏘的一聲,回頭一看,只見一把青光隱隱的長劍堪堪擋住了明刀之勢。

握劍之人身著灰衣,體態壯碩,正是蕭瀲之特意留下護她的鐵清。而那執刀者則是布衣打扮,膚色偏黑,長相十分平凡,看上去和大街上來來往往的甲乙丙丁無甚區別。顏初靜想來想去,著實想不起自己何時招惹過這麼個人。

眼看著兩人刀來劍往,招式凌厲,一時分不出高下,又見小桃和原維安已躲到一邊,四下並無他人,她才微鬆了口氣,從內袖裡取出一顆迷藥,然後往小桃走去。

正當她舉步欲行之際,一道黑影自林中飛射而出。

“夫人——”

顧不得危 3ǔωω。cōm險,小桃驚叫著跑過去,只見顏初靜右手緊緊抓著崖邊一塊突處,左肩下,一支黑箭穿透琵琶骨。

“笨蛋!還不快逃!”顏初靜咬緊牙關,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立即出聲呵斥。既然此地還藏有未知的敵人,那麼,除非鐵清先將那個使刀的解決掉,否則即使小桃將她拉上去,她們仍是在劫難逃。

小桃兩手死死地抓住顏初靜的右手腕,抿成一線的嘴角含著堅定的倔強,無聲訴說著她決不放手的決心。

鮮血順肩而下,在手臂上蜿蜒出一道殷紅,一直流及掌心,而後一滴一滴地墜下萬丈深崖。顏初靜忍著劇痛,一邊伸出右腿,試圖在峭壁上尋找穩腳點,一邊留意著鐵清與那人的戰況。

崖上,兵器相擊的聲音越來越疾,隱隱約約地,她還聽到有人奔跑。

忽然,一滴溫熱濺上她的鼻子。

她抬起頭,恰恰對上小桃驚恐迷惘的目光。很快地,那目光便黯淡下去,失去了生命獨有的光彩。

露在小桃細頸外的箭頭,黑幽幽的,如同一隻來自陰曹地府的惡鬼,在顏初靜眼前盡情展示出死亡的絕望無情。

一瞬間,冰涼透心,所有的力氣皆似離體而去。

她聽不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

她也看不到懸崖四周急速變換的景物。

她甚至沒有察覺到左手尾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