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領著孟曉來到一排書架跟前:“孟姑娘請看這個書架。”
“沒看出什麼來呀?”孟曉十分困惑,“不就是一些古今典籍、野史傳說,還有兵書嘛。”
江源說:“你再看看。”
孟曉只好又仔細瞅了三遍:“也就是其中幾本書破爛不堪,也許是看的次數太多了,也許是曾經借出去給別人看過。藏書麼,有新有舊,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江源笑道:“這位蔡將軍啊,原先是既不愛看書的,後來被王爺強令,才不得已捧起了書本。但是,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要是他看過的書,哪怕只是看過一遍,那本書都會變得破爛不堪,王爺曾經取笑他說,蔡將軍不是看書,而是在‘吃書’。因此,我敢打賭,這間書房裡面,只有這幾本被‘啃’爛了的書是他看過的,其餘的,他一定連翻都沒翻開過。”
孟曉仔細一看,果然,破爛不堪的都是些野史傳說和兵書,至於那大量的典籍,則是完好無損。
正在感慨這蔡將軍很有意思,只聽得門外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誰是我的舊相識啊?也不報個名來,弄得這麼神秘。”
孟曉一回頭,看見一個身高八尺、膚色黧黑、長得很像張飛的男子,一隻腳已經跨進了門檻。當然,孟曉無緣得見張飛真面目,只是猜測,眼前的蔡將軍,一定與歷史上的張飛一樣,是個高大威武且一看就是個粗人的武將。
江源也回了頭來,看著蔡將軍:“老蔡,你竟然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蔡將軍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一個箭步跨到屋子裡,伸出左拳一擂江源的肩膀:“好傢伙,是你啊老夥計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江源和蔡將軍四手相握,哈哈大笑,震得孟曉耳膜“嗡嗡”作響。她真的沒有想到,一向溫文爾雅的江源,也會有這麼豪爽不羈的一面。那麼賀清風呢?是不是,在他的這些老朋友面前,也是這樣無拘無束。
她也有些欣慰,因為看上去,江源和這位蔡將軍的關係很鐵,交情不是一般,那麼,想要達到此行的目的,應該比預計中的困難要小一些吧。
不過,孟曉還是強迫自己不要被這老友重逢的喜悅場面給衝昏了頭腦了,儘管蔡將軍曾經與賀清風、江源有著深厚的情誼,可誰知道這情誼是否足以讓他背叛朝廷?古代的官吏,大多都很愚忠,寧可被昏君和姦佞害死,也不願意高舉反抗大旗。萬一這位蔡將軍依舊忠於正統而不肯與他們合作,那麼,留在澎州的這二十萬軍隊,可就危機重重了。
這一路上,聽江源說,蔡將軍曾是賀清風舊部,且在帶兵作戰方面,深得賀清風真傳。這要是萬一人家不肯反叛朝廷,反而指責東盛王有負聖恩,那別的且不說,今天她和江源能不能走出這蔡府,都是個問題。
因此,臨來的時候,孟曉已經叮囑了慧明方丈,如果今天晚飯之前,不見他們回去,那麼,慧明方丈就要做好迎戰的準備。
蔡將軍與江源好容易表達完了重逢之喜,這才將目光轉像孟曉。
“這位姑娘是……”蔡將軍用一種很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孟曉。
不等江源介紹,孟曉搶先說:“我叫孟曉,是東盛王府的侍妾。”
蔡將軍擰起了濃眉:“我聽說了,東盛王造反了,帶了二十萬大軍一路向京城殺來。而且我已經接到了聖旨,作為澎州守將,我要捉拿反賊。”
孟曉笑道:“那麼,反賊的親信和眷屬就在這裡,將軍應該立刻將我們押入大牢。”
蔡將軍撇了撇厚厚的嘴唇,這叫他看上去有幾分滑稽:“拉倒吧,我才不管這閒事呢。我還是安心養我的棍傷好了。”
江源說:“對了老蔡,你怎麼弄的,怎麼會得罪貴妃家裡的親戚,弄得那麼沒有面子?”
蔡將軍長嘆一聲:“唉——真是在陰溝裡翻了船啊。那個小人,就是靠著何麗芸那個妖妃的裙子爬上去的,其實狗屁本事沒有。我聽戚老將軍他們說,那傢伙在校場上見到士兵廝殺,都要躲得遠遠的。人家問他為什麼要躲,他身為兵部重臣,竟然說害怕兵器不長眼會誤傷到他。你們說這可笑不可笑?這樣的小人,我是瞧不上眼的,所以,上一次去京城,我連他家的大門都沒正眼看一下。再說了,我又不認識他,我在澎州做我的守將,他在京城做他二品大員,井水不犯河水嘛。可是那個小人竟然嫌我沒有給他送禮,汙衊我出入風月場所,還說我在風月場所喝醉了酒洩露軍機秘密。老江,你給我評評理,我老蔡什麼時候喝醉過?什麼時候又因為喝酒而說過不該說的話?想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