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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他的眼珠瞪得大大的,眼中驚駭欲絕,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柳歡宴再也不看他一眼,提燈緩緩沒入黑暗,胸口很痛,血氣翻湧,心中略略煩燥兼不安,輕聲叫道:“師兄,師兄?”

他的師兄本應恪守影衛之職,早在程穎田袖箭射出之時就及時予以保護,可是沒有,若非他穿著刀槍不入、水火不浸的天蠶絲襖,那三箭就一準要去了他的命。中箭之後,他負手在背後,做出了他們共有的訊號,示意楚岫立刻出手,然而也沒有。楚岫絕無任何理由不出手,只有一個可能,他不在。

師兄怎會不在?是否遇到什麼意外?如果遇到意外,為什麼不通知他?他不信天下有任何人的出手,能夠讓楚岫連警示也不及作出。

擔心之餘,趕快轉移穆澈的心思更甚,柳歡宴快步走過那長長的冗道,開啟沉重石門。

自那次與定王長談以後,他便幾乎絕足於此地,只是交代浣紗每日送藥過來,穆澈那次受傷匪淺,將養了三個多月,也不過把功力恢復到原先的七八成,已經比預想中好。然而穆澈身份特殊,外面一天也沒有放鬆過對其的追捕,柳歡宴怕他衝動,並未因兩者關係有所緩和而放鬆禁錮。

他一直想再見見他,卻又遲遲不肯行動,直到這一晚決心來見穆澈,實也是情勢所迫。

但他剛剛推開底下一級的石門,立知有異,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不作聲地走到素日羈押穆澈之地,油燈孤零零地點著,牢中卻是空空如也,牆面上三個大字,“吾去也!”穆氏皇族向來文武雙修,穆澈這幾個字寫得實在不差,然而柳歡宴盯著那幾個墨跡淋漓的大字,恍惚覺得一筆一劃都活動起來,金蛇亂舞,張牙舞爪直撲過來,摒住他的呼吸,扼斷他的咽喉。

猛地將羊角燈擲於地面,那燈罩極為堅固,經此一摔內中一點火光並不熄滅,幽幽照著他迅疾遠去的背影。

“師兄!師兄!”

柳歡宴怒不可遏掌拍亭中石桌,若非那石桌石凳都是與地方相連的,他這樣子,簡直就是要把一切東西都踢翻踢碎。

他發了好一會脾氣,白影終於飄然而下,看他一眼便微驚:“怎麼又負傷了?”

“又?”柳歡宴冷笑道,“我又負傷啦,問你啊,你在我身邊,我何至於一天到我負傷?還是你根本就不耐煩了,不願意在我身邊了。”

楚岫抓了抓頭,有點心虛:“是我不對,師弟你別生氣,來――”

柳歡宴斷然道:“我不和你廢話,我且問你,定王人呢?”

楚岫沉默了一下,道:“你剛才進去過了,何必又明知故問。”

柳歡宴氣極,原本微帶迷矇的雙眼深黑凌厲如電,“是你放他走的?!”

楚岫預設,柳歡宴以掌捶桌,怒道:“為什麼,師兄,你為什麼這樣做?!”激憤之下,口裡的鮮血由此激嗆而出,楚岫搶上去抓著他的手,柳歡宴怒道:“別碰我!”楚岫沒聽他的話,看了看他掌緣因用力拍桌而流出的血,認認真真地道,“我只想知道,歡宴如此動怒為哪般?”

柳歡宴一窒,飛快地道:“你不通知我便私自放他出去,有壞我的大計,師兄,你從不做這樣的事!”

“從不做,總也有破例的第一回,”楚岫微笑道,“比如歡宴如此憤怒、如此衝動,如此失控,是不是也是破例的第一回?”

柳歡宴的手被他握得才感到有些痛楚,他抿了抿唇,放低聲音道:“你弄痛我了。”

“我替你好生包紮。”

“不用了!”柳歡宴又著急起來,“字跡新鮮,他離開未久,師兄,我要你立刻把他追回來!正是最危 3ǔωω。cōm險的時候,皇上已得到風聲,他這一出去,險惡非凡,他的功力、他的功力又沒恢復,就算恢復了,撒天羅地網有備而待之,也豈是他能夠輕易逃脫的!”

楚岫搖了搖頭,道:“別的我都可答應你,但是定王,師弟,我勸你還是隨他去吧。他是一頭猛虎,你終不能把他養在石籠中做一頭困獸。”

柳歡宴怒道:“這是你說的,他說的?”

楚岫道:“不管是誰說的,師弟你可否告訴我讓他在此延留這麼久,放又不放,殺也不殺,倒底打的是甚麼主意?”

“誰說我不放,我有機會自會讓猛虎出山,你這樣放了他,是所謂給他自由?哼,做不成困獸,做只死虎還差不多。”

楚岫微微一笑,柳歡宴越是生氣,他的態度便越是柔和,總不和他對著幹,可是話語中並不讓分毫:“你所謂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