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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和緊張。他非常非常的生氣,比雲羅隨便編造一個謊言來哄他更生氣。

“你的心呢?”他看著她,容色間喜怒莫辨,眼底卻有愈來愈盛的厲火烈烈燃燒,那妖冶的火光衝出來、衝出來,一旦衝出來,便無可遏止,“朕要看看你的心,你的心在哪裡?你和他做了三月夫妻,和朕相近三年,你的心在哪裡?”

雲羅忽然微微地笑了,指間猶自拈著那根三寸來長的銀針,反指向心口:“心?”她道,“你要看麼?看到我的心?”

“你做什麼?!”皇帝察覺不對,厲聲怒喝,已是不及,雲羅狠狠一針便刺在自己的心口,銀針穿透衣裳,眉間微蹙,有疼痛的表情,皇帝明知這麼長一根針,透過衣服即便自傷也傷不了多少,可是彷彿就看見她心口處一滴滴鮮血如泉湧出,他緊緊握住她的手,幾乎是吼道:“你做什麼?自殘麼?這樣傷害自己對你對我,都很高興麼?”

雲羅咬著嘴唇,柔若無骨的手腕在他掌底掙扎:“放開我!”

皇帝不肯,反而將她整個人也擁入懷中,咬牙切齒地低嚷:“朕知道,你從那個時候起,就開始怨朕,恨朕,哪怕朕以後再對你好一百倍,那些舊事你都無法忘記。可是不管,哪怕看不到你的心,哪怕你永遠恨著朕,朕總是要錮著你,鎖牢你,一輩子都不會放手!雲羅,朕一輩子都不能放手!你是我的!”

雲羅一言不發,只在他懷裡掙扎,兩人死命地糾纏,不知不覺她的眼淚如珠而下,他的汗水也如雨澆落,打溼了他和她的衣裳。雲羅早已沒了力氣,伏在他懷中,忽然放聲大哭起來。

除了裝傻的時候,她絕少放開懷來大哭或大笑,這樣的哭聲,讓皇帝驚呆,一時昏亂理不清思緒,聽得她掩雜在痛哭中斷斷續續的語音:“我在這裡,在這裡……你說你看不到心……我……我……我不如把心剖開來你看。”

負氣的話,透著多少傷心,皇帝卻有微微的驚喜,這麼說,他是猜錯了?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但是她怎樣來解釋所繡的這條帶子?——最要命的是,她肯不肯解釋?

“雲兒?雲兒?”他握著她的手,想說已懂得她的心就在這裡,然而這話只在舌尖打滾。

刺在心裡,梗梗如炬,怎能消除?

目光再度轉移到那條異色花紋的繡帶上,裡面是撇不清的重重疑惑。

雲羅看著他的眼色,忽然倦怠地微笑起來:“這花紋,我在已故聖母皇太后那兒見到過的。”

她不說,皇帝千方百計要她說,一旦開了口,皇帝卻倏然害怕起來。

害怕不是他要的答案,他對雲羅無端動起疑心,兩人之間本有隔閡,又如何消除?更害怕就是他要的答案,雲羅人在宮裡,心中仍然未曾放下那個早就死去幾年的男人,又該如何是好?

雲羅嘆氣道:“皇上究竟懷疑什麼?就是見過的花紋,拿來用了,你不喜歡,就剪了吧。”

皇帝按住她的手,道:“你用了這樣多心思來繡,何必剪?只是……這個樣式既無特色,又無美感,繡來作甚?”

雲羅冷笑道:“你不必問我,皇上今日此來,必然早有準備,何不叫人上來呢?”

她說中皇帝心病,皇帝臉上微微一紅,遲疑半晌道:“你說沒甚麼那就沒甚麼,不必了。”

倒底不放心,回勤政殿,便讓守候已久的伎樂班子上來。

這是程太后當年藉以傳遞訊息的伎樂班子,除以絃樂通傳訊息,另外也還有些隱秘的方式,其中一種,就是用這些奇異花紋,組成暗中可以理解的文字。雲羅自程太后死後不久,便於暗中繡這帶子,非止一日,但是每次皇帝到蒔慧宮,她都已早早地藏了起來,直到這一日皇帝有意打發了秋林,才讓他親眼看到,雲羅做得如此隱秘,又給不出合理解釋,怎能讓他不起疑心?

然而他叫伎樂看了半天,甚至趙皇后也來親自指認,研究了數日,得出結論這花紋是昔日程太后所用無疑,可是花紋的樣式更為繁複,每每表達的某種意義換了另一種繡法,就變得毫無意思在其間了。

也就是說,雲羅當真是從前無意中看到花樣,無事便隨便刺繡?雲羅手工繡藝向來絕步天下,可是皇帝看不出她所繡帶子凌亂繁複以外的半點美感。以她針法之精妙無雙,就算打發時間,也不可能繡這種東西。

同時,皇帝也查不到雲羅利用這種帶子傳遞訊息的任何證據。可這帶子纖長薄透,若真傳遞了,隨即焚去,那簡直是留不下半點痕跡的,也並不能意味著繡這帶子是出於無意。

疑惑在心裡,非但未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