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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皇帝笑道:“愛卿既病,不必出來,朕到裡面看一看就行了。”一把推開浣紗,腳步絲毫未有停滯。

柳相的內室馨香幽謐,燭光溫和,紅燭折在珠簾上一片幽明爍灼,與皇帝如烈火焚燒的心情相比,陡然覺得為之一空,腳步也不知不覺減緩下來。

他輕輕掀開一線簾子:“丞相。”

他看到裡面隱約有人影晃動,還有一點急急忙忙的腳步聲,皇帝浮起一絲冷笑,果斷地拉開珠簾走了進去。

房中案上設著一大兩小三個銅爐香鼎,濃香不時溢位,柳歡宴半身欠起,背對著外面,正把被子將掀欲掀之時,聽到響聲,急忙重又蓋好,回過臉來。

燭光下柳歡宴長髮垂肩,眉目晶瑩璀璨,清麗不若塵世中人,皇帝望之一愣。

柳歡宴似乎被他瞧得有點不好意思,垂下眼睛,不自在地掖了掖被角。

皇帝看到床前放著一雙全新潔淨的蝴蝶落花鞋,便微微一笑,輕聲喚道:“歡宴。”

這是他未登基之前對柳歡宴的稱呼,柳歡宴嘴角微翹,似乎露出一抹嬌軟無限的笑意,可是並未作聲。

皇帝再往前走了兩步,伸手撫向柳歡宴肩頭,又道:“歡宴。”

柳歡宴猛地向床後一縮,道:“你幹什麼?!”

皇帝笑道:“聽說你病了,朕來看看你,是不是被朕驚醒了?”

柳歡宴把被子拉在身前,低著頭道:“我沒事了,謝過皇上。”

他語音略微有些朦朦朧朧,比平時彷彿更加柔和一些,皇帝坐到床邊,笑道:“你最近怎麼回事,老是告病不朝,朕很擔心你呀,歡宴。”

他又一次搭向柳歡宴肩頭,這次柳歡宴未曾躲開,皇帝往下抓住他的胳膊,繼而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指纖長細巧,手掌柔軟溫膩,溫度卻有些低,皇帝一根一根摸著他的手指,低聲笑道:“聽說你小時候吃過很多苦頭,這雙手卻半點也看不出來。”

柳歡宴訕訕縮回了手,道:“臣謝皇上垂顧,天晚了,皇上是不是可以回宮了?”

皇帝笑道:“朕才來的,朕今日在玉泉山候了一天,不知有多緊張,多勞累,你總得請朕喝杯茶麼。”

柳歡宴無奈,吩咐道:“浣紗斟茶。”

浣紗託著茶盤送茶上來,皇帝這一日無飲無休,確實渴極了,一口氣喝乾一盅茶,望著浣紗笑道:“柳相真是豔福匪淺,紅袖添香,雙影蹁躚,便是朕也好生羨慕。”

柳歡宴的興致與皇帝相比低落得多,悻悻道:“皇上你後宮佳麗如雲,何必取笑微臣。”

皇帝又坐著閒聊一會,見柳歡宴精神漸漸不濟,便道:“你那個是甚麼病,怎麼總也好不了,年紀輕輕的,這可不成。”他慢慢走了出來,向小林子使了個眼色,募然前方有人狂奔而來:“娘娘、娘娘回宮了!”

皇帝剛剛出來,柳歡宴急忙一掀被子下床,足上一雙鮮紅的繡鞋,趿在地上那雙落花鞋裡,似乎還顯空蕩,身形窈宨若不禁風,竟是個女子。帳後忽然冒出一條人影,按住她,豎食指按於唇上,柳歡宴也忙噤聲。那人赫然是秋林。

但聽前院一陣嘈雜喧鬧,秋林還是按著柳歡宴,兩個人一站一坐靜靜等了好{炫&書&網久,秋林忽然放開她,嘆道:“剛才小林子沒走。”

柳歡宴道:“怎麼回事,那個皇帝跑進來這樣是怎麼回事?他毛手毛腳的是想幹什麼?”

秋林微笑道:“皇上的心思深沉的很,做奴婢的壓根兒猜不到,大人應該猜得到。”

“哎呀,”柳歡宴忽然叫道,“哥哥!哥哥!”

兩人再加上浣紗,慌慌張張地搬開床上高高堆起的錦被等物,從裡面拉出一個人來,雖然除掉了外裳,內裳還是沾滿溼漉漉的青泥,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容顏赫然是另一個柳歡宴。

他虛弱無比地靠向床頭,低聲道:“他懷疑我也困在山中,所以出奇不意地闖進來,看到你,可是你的樣子,實在是……你瞧瞧,你哪一點象男的?所以他是試探而已,他猜你是歡顏冒充我。他倒不是故意調戲你,放心罷。”

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秀臉微暈,道:“你都弄成這樣還在油腔滑調,真是活該受苦!”

她手指用勁一戳,柳歡宴撫著額頭叫道:“哎喲,好痛!”那女子信以為真,嚇得連忙抱著他的頭道:“哥哥,你怎麼樣?”柳歡宴嗤地一笑,道:“我的歡穎還象小時候那麼好騙。”柳歡穎為之一呆,才明白上了他的當,狠狠一記拍在他肩頭,這次是真把柳歡宴拍得痛徹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