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歡宴欲言又止,道:“如此最好。”
前一刻雖然相互叫著“定王殿下”和“柳先生”,彼此之間情融意洽,甚是愉快,轉眼之間,卻連眼神的接觸,都顯得困難了起來。柳歡宴此來,原是有些話想說,事到臨頭也是意興闌珊。
索然而立,終究道:“你保重,我去了。”
穆澈遙望他――她的背影,“慢走”兩個字在舌尖翻來覆去地打著滾,喉嚨口就象是有偌大的石塊卡住,字不成音。
妹妹。妹妹。她,竟然只是他的妹妹!
“歡顏!歡顏!”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喚著。在心底裡。
作者有話要說:這段寫的差強人意了,本來這一節是想把雲、楚見面也一起寫完的,結果好象文字超支
104 烈烈東風展焰旗
西昌退兵了。幾乎在一天之內,二十萬大軍退得乾乾淨淨。起初東祁軍這邊歡呼雀躍,隨後發現對方因退勢之猛而不乏狼狽,可整體首尾相接,絲毫不亂,並不象是敗後再無信心的退兵。皇帝嘗試著派出一支騎兵予以滋擾,對方立即變後軍為前軍,予以不算慌亂的反擊,而且更後方,還有西昌另外一部新軍守望掩護。整個退兵的過程,和前幾天被皇帝接連追著打的氣勢完全不同,皇帝竟然無法找到些微破綻。
皇帝清晰地感覺到,對方雖然退去,但是在某些重要的方面,卻做出了嶄新的改變。退兵期間,是最好狙擊其新生氣勢的良機,一旦讓其分毫不動退兵成功,就有讓對方氣勢再起的可能。
但在皇帝作出決策之前,他至少需要了解對方的改變是為了什麼?
沒過多久,一份最新的情報展於目前。
歐陽錚,出現了!
西昌不敗的戰神,西昌被捧到至高點的傳奇人物,皇帝這時候來不及追究他所謂的軟骨症是否痊癒,只覺得熱血沸騰,滿腔戰意霎時燃起!這個西昌的神話,很快就要和他當面硬碰!如果他戰勝這個神話,那麼他就是下一個不可戰勝的神話!
與皇帝亢奮之情相反,冀州軍部的統率人物,對此卻持著謹慎而鄭重的態度。先前歐陽鎧在皇帝面前稍落下風,但是歐陽錚的名字,在邊關軍中的分量,是完全不同的。周應楨可以想見當西昌下一個戰帥是歐陽錚這個訊息一旦傳了出去,會引起怎樣的轟動。
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這個人雖然年輕,可他的神話,是用無數實戰戰績築就的,皇帝就眼下看來似乎也有才華,但是對皇帝來說,最缺乏的就是經驗,實戰經驗不足的他,碰到歐陽錚,若不能繼續之前氣勢如虹的神話,後果則堪虞。
周應楨道:“皇上,那歐陽錚是一個被神化、或說被妖化的人,既然是他來了,就不能坐視不理讓其安然退走。讓他退得太從容,其後軍中一旦聽說這個名字,首先於軍心不利。”
皇帝皺眉道:“先前兩戰雖敗,未傷其根本,這次退兵,有條不紊,朕若草率出兵,徒使戰局陷入混亂而已,非為上策。”周應楨還是固執己見,認為不能讓他退得從容,皇帝思考了一會,轉問柳歡宴:“丞相之見呢?”
柳歡宴見他目內閃光,分明已經拿了主意,淡然一笑,道:“讓其從容退兵,確實漲他人之威風,臣的意思,也是派兵伏擊一番,哪怕只是讓對方狼狽一些,則也可矣。”
皇帝笑道:“愛卿和朕想得一模一樣,但不知該派何人前往?如何出擊?”
柳歡宴指住周應楨:“非周大統領莫屬。”
周應楨當年是近衛侍衛統領,而今貴為冀州提督,區區一次伏擊,居然要他出面?周應楨不禁愕然。柳歡宴又道:“不僅如此,還要率領最精鐵騎三千,周大人你只需截一次,但這一次,務必要截得果斷,勝得漂亮,打得對方狼狽,自己又退得乾淨。”
周應楨武藝高強,如果由他率領一支三千人近營精兵,這三千人每人都能以一當十,施以飛星流野戰術一擊即走,這一支奇襲隊伍所能起到的效果必然足以震動三軍。此計確實可行,聽得周應楨眼睛也閃亮起來,摩拳擦掌頗為興奮。
皇帝笑而撫掌:“愛卿自到邊關,總算出了一個有點意思的辦法。不過朕還想有所補充。”
柳歡宴微微一凜,躬身道:“靜聽聖諭。”
皇帝面上露出一絲隱忍而殘酷的笑意,緩緩道:“三千人全部換上黑色盔甲,應楨,你戴上半面鐵面具。”
很明顯的,這是要讓周應楨假冒那位神秘的“鐵面將軍”,也就是定王做此奇襲,柳歡宴當場不作聲,待周應楨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