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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的意外,由以往情形來看,皇帝已經非常重方家了,似乎是想借助還算頗有勢力的方家來和柳歡宴對抗,並把方家向軍部安插,沒想到富可敵國的喬家家敗,也是由方家接管!

她曾經猜到方賢妃是柳歡宴的人,柳歡宴也不否認,但是照這種情形看起來,就非常值得疑惑了。——是皇帝錯信了人,還是方家倒戈向皇帝?那方賢妃,倒底是屬於哪一派的?原本她以為理得相當清楚的脈絡,又不清楚起來。

由此方知此間謎霧重重,便是程太后臨死之前被迫留給自己的那點秘密力量,用和不用,也當再三斟酌。

再一者,倘若方家當真甘為皇帝所用,皇帝透過方家掌握了經濟命脈,透過趙家掌握國中至少一半的兵權,而柳歡宴兩者皆不能,那麼這場皇帝與丞相之間的戰爭,目前看來也許柳歡宴還略微佔著一點上風,最終卻是毫無勝機。

雲羅側首,打量著夜色下站著的皇帝,風來襟飄,身長玉立,屹立時若有勁松挺拔之姿,他登基三年,皇帝的威嚴與霸氣已漸漸一展無遺,要是讓他再勝了柳丞相,那麼普天之下還有何人能夠是他對手?

他越得意,自己便越失意。目睹韶王死時她心內曾經暗暗發誓,因著這個誓言而起的心情幾年來有所改換,但誓言本身卻從未有過褪色。皇帝和柳歡宴,一個是最愛之人的狠酷,一個是知己之屬的背叛,當初受苦之時她不曾想過報復二字,然而從那鬼門關上掙扎回來,夜夜驚夢,刻刻噬魂,那仇恨的烈火便如在磨刀石上反覆磨礪的尖刀,越來越是閃亮、分明、尖利。

兩個都是必須報復,在不能使這兩人兩敗俱傷之前,哪一個弱,便幫哪一方。

先前出山那次,已初步有了與柳相聯手之想,而這時,這個念頭便分外的鮮明熾烈起來。

“雲羅?”皇帝深黑的雙眸沉思地盯住她。

雲羅微凝的眉頭舒展開來,低聲道:“我們走吧,聞著這裡的氣味,有些頭疼了。”

等回了宮,頭痛非但未能緩解,反而嚴重起來,連身體肌膚都微微有些發燙,皇帝極不放心,道:“傳太醫來瞧瞧。”雲羅道:“我這身子三天兩頭便如此,皇上不需掛懷,今夜難再侍駕,既是今兒皇后的大日子,皇上不妨去昭陽宮應個卯。”皇帝看她神態懨懨,有些遲疑,雲羅微笑道:“你對我說的那些,我都懂了,又何必急在一時?我只有一個要求。”皇帝見她似乎想通了,很是高興,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朕的第二子,不能是她的。”

到了第二天,雲羅鼻塞咳嗽,更比昨日加劇。傳太醫來看,只說是時氣所感,,並不嚴重,吃幾劑藥再加留神保養即可,但她既是傷風,一連數日便不能接駕,趙皇后藉著這個機會,極力討好皇帝,皇帝正在籠絡趙家的時候,這幾天便也都是寢在昭陽宮。

皇后生日那天,方夢姬因病未曾出席,等到略可掙扎起來,便趕著向皇后請安、陪罪。

從昭陽宮出來,時已值秋,芙蓉大半凋謝,留得殘荷,因為皇貴妃愛這景象,遲遲未曾摘除,放眼接天曉碧,可是又分明透著些殘敗清冷的氣息,方賢妃未想這一病,病過了春,病過了夏,已經趕到秋邊,她不坐軟轎,扶著玉靈的手,由不得便順著荷塘九曲橋面,緩緩而行。

迎面綠衣宮女挎一個食籃愈走愈近,面貌熟識,多日不見似成熟得多了,方夢姬站在橋邊上看著,心裡一陣沒來由的激動。那宮女忽一抬頭,見到方夢姬,也是為之一呆,猛然跑上幾步,挨著方夢姬跪了下來,哀哀抱她痛哭:“娘娘,娘娘,琴兒終於又見到你了!”

深宮冷寂,旁無親人,重見昔日的貼身丫鬟,仿如見到親人一般,方夢姬熱淚盈眶,哆嗦著雙手將她扶起:“琴兒,你還好嗎?”

琴兒淚流道:“奴婢很好,娘娘,奴婢在蒔慧宮,日夜想著能夠回到娘娘身邊。”

她在蒔慧宮,琴兒留在蒔慧宮,已有一年多了,這個事實讓方夢姬陡如一陣冰水從頭澆到腳底,神態登時便不自然起來,道:“是啊,你一直都在蒔慧宮,皇貴妃待你不錯?”

琴兒搖頭道:“奴婢在蒔慧宮做些底下活兒,很少見著雲娘娘。不過香吟姐姐和秋林總管都不是欺侮人的人。奴婢原以為到了西場死路一條,沒想到居然絕處逢生,可是在蒔慧宮再好,奴婢只想著娘娘,想著回到娘娘身邊。”

她語氣情真意切,方夢姬遂微微一笑:“討你回來,我想我還沒有這個能力。你是皇上親自發落的,要是回來讓皇上見到了,恐怕於你不利。你在做什麼?快去辦事吧,別耽擱了。”

琴兒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