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人馬就更加兩敗俱傷。
沈如薰的心有些冷,好像這一刻真的頹然生出了幾分懼意。
似是想明白了什麼,抬眼害怕的怔怔的看著赫連玦,囁嚅發顫:“夫君,你早就……知道?”
赫連玦蠕動了唇角,勾了勾:“嗯。”
終是回答了,卻再也沒再解釋什麼。
只剩下沈如薰腦袋發懵……忽地覺得這個世界她越發不明白了起來,手心都是汗……
就在最後一刻,聽著外頭的響聲,那一聲“殺”之後,好像有人提著刀劍往這兒來了,卻是在最後一刻,忽地再聽到“倏”地一聲,什麼直直入了馬車。
是李天行在外頭看馬車遲遲沒了動靜,刻意把劍鋒一轉一偏,投刺到了這馬車中來。
看似是失手,卻是刻意。
這一劍沒有刺中要害,卻是穩穩的紮在了馬車之上,馬車似早有準備的鑄得堅固,所以只入了劍尖而不入劍身。
可偏偏……這一劍就這樣挑好了位置似的,從沈如薰躲著的地方擦過,從髮鬢一側抹過,削斷了幾根青絲。
原來是赫連玦將她捂在了身後,她卻因緊張而緊緊貼在了車壁之上。
雖然是有驚無險,可驀地就讓赫連玦幽深的眸子斂得更暗,猝然間染了怒意:“如薰!”
他本是還想再等等,等到外頭的人都鬧完了,讓赫連嘯天這一出刺殺的戲演得分量再足一些,待到日後一朝算賬更加有趣,可是這會兒卻是忽地被李天行這一劍撩了虎毛。
沈如薰也似乎被這一劍刺得頭腦發暈,只覺得頭髮被扯,身側一股寒氣,再幽幽的側眸,看見一柄白亮亮的劍在離自己咫尺之處,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徹底說不出話來,眼淚差點從眼眶中溢位來:“劍……夫君,是劍……”
外頭李天行自然也聽到了這道聲音,只見黑沉的眸子一凝,笑了兩聲,似是得意。
果然……直奔這兒是對的,直接借勢把劍插|進去也是對的,赫連玦不動聲色,他便要他出來,如此一來哪怕外頭這麼多人保護他,也經不住這些敵手,自是有辦法讓他一朝喪命。
不過是個病秧子而已。
這會兒已經不懼怕被身前這些人看穿他的意圖了,只見氣勢暗斂之間,已經有人紅了眼眸:“朱雀堂堂主欲行謀亂!保護莊主!”
徑直喊了出來,已經有人在慌亂中看了過來,原本還是晦暗的分做兩派,此刻甚至是明晃晃的對決起來!
李天行心覺事已成定局,看著越來越多赫連玦的人倒下,而另外赫連嘯天安排的人也已經分明倒戈幫向黑衣人,他也笑了:“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長眼力,就速速放下刀劍,歸順於我,來日自然有高職等你!”
言罷,徑直看向了後頭的黑衣,使了個眼色,相信都看到他方才投劍之處了,黑衣人齊齊點頭,似有若悟的笑著一齊提劍:“殺!”又再是沉悶的一聲。
看似把劍又再朝沈如薰所在的地方刺去。
沈如薰在馬車內捂著腦袋,聽著外頭的話,這局勢越來越亂了,越發不明白赫連玦到底想要做什麼,到現在還不出面……可是除此之外,眼淚卻是忍不住的一直流,“夫君,怎麼辦……怎麼辦……他們要殺過來了。”
要殺的不是她,而是他,她自然是要哭。
想不通多久沒哭過了,方才還害羞的笑著呢,怎麼會忽然就出了這些事。
可是……夫君既然讓她跟著出來,方才那一聲“嗯”,自然就是胸有成竹,能佑她無事,自然也不會讓他自己出事。
可,外頭都打成這樣了,夫君怎麼一點波瀾也不起,只是眸中冷然,唯一有變便是方才利劍穿入車內,差些傷到他,他一聲低喊……
沈如薰怕的身子都在抖,似是被外頭緊張的氛圍所感染了,這會兒聽到了又從外頭傳進來的廝殺聲,又是再一齊高喊的“殺”字,似乎又要過來了。
她慌了眸子,都是擔憂不解與害怕,他則是冷了眼眸,將她護得更緊,眼中似有瀕發的怒意。
幽斂的眸子斂著說不出的沉意,外頭死了不少人,像是戲也唱足了,更甚的是方才那一劍,已經不知好歹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有人欠管教了。
李天行在外頭,還在自作聰明的以為勝利在握,今兒這一戰真是快意,赫連玦自始至終都沒有出來,而帶出來的人也死傷過半,回頭一看,皆是沉屍,傷病敗將,而他帶出來的人也傷了不少,可仍是壓倒般的力量。
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