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宸殤的眼角有了笑意,衝她輕輕地一抬手。
蘇裴誠連忙跪下去,磕頭說道:
“皇上,老臣確實不知沫籬所說是何事?”
蘇染染一面把手放到慕宸殤的掌心,一面微笑著說:
“蘇丞相,美人雖位於嬪妃之末,可也是皇上的女人,起碼在人前,丞相你不能直呼沫籬之名。”
蘇裴誠臉漲得通紅,這是他女兒,不過相當於七品而已,難道他還要向她磕頭?
慕宸殤眼角的笑意卻越來越明顯了,手掌一用力,把蘇染染拉進了懷裡,手在她的嘴上輕輕摩挲著。
“哈,蘇丞相,你看看,沫籬如今變得……多有趣,牙尖嘴利的,哪裡還像當日那個幾棍子都打不出話來的丫頭。”
“女大十八變,蘇美人原本就心資聰慧,出閣之前當然會文靜一些,如今經皇恩沐澤,自然脫胎換骨,璞玉生輝,大不同以往。”
蘇沈江連忙哈哈笑著,給他們打起了圓場。
可是慕宸殤似乎並不領情,長眉微揚了一下,銳利的眼神掃向堂中各人,沉聲說:
“不過沫籬所說的三夫人之事,丞相你查查清楚,若沫籬真受了委屈,朕可不會輕饒。”
“遵旨。”蘇裴誠連忙又跪下,誠惶誠恐地應答。
蘇染染卻一偏頭,輕聲說:
“皇上,還是算了吧,丞相和三夫人恩愛非常,就算查清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要拆散他們恩愛夫妻不成?”
慕宸殤臉色一沉,語氣變得凌厲起來,緊盯著蘇裴誠說:
“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何況是對沫籬你犯下這樣的大罪,丞相若想包庇,朕也不饒。”
堂上又是一陣寂靜,不知誰的手碰到了茶碗,茶蓋跌了下來,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讓堂上的氣氛更加緊張。
“皇上,老臣這就讓夫人過來說明此事。”蘇裴誠連忙起身,讓人傳來三夫人許夢蓮。
許夢蓮已知皇帝到來,卻不知這堂上的人正在問她的罪,打扮得珠光寶翠的,在奴才的引領之下,妖妖嬈嬈地進了堂中,笑吟吟地嚮慕宸殤磕頭問安。
“民婦見過皇上。”
蘇裴誠走到她面前,使了個眼色,低斥一聲:
“夢蓮,你對蘇美人做過什麼?還不從實招來。”
“嗯?”三夫人看了一眼蘇裴誠,又看向蘇染染,只見她偎在慕宸殤的懷裡,姿態親暱,當下臉色就變了變,連忙磕頭說:“民婦有罪,民婦不知蘇美人所說何事?”
“呵,說的是三夫人幫沫籬另尋情郎之事啊。”
蘇染染微微一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許夢蓮虐|待了蘇沫籬,今日她就幫這可憐的女子討回公道。
“沫籬你切莫胡說,我何時幫你尋過情郎?你這可是欺君之罪!”
許夢蓮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跪直身子,尖聲反駁。
“沫籬若犯欺君之罪,依律,那是誅九族的,三夫人,你也別亂說話,你對沫籬做過什麼,心中有數,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放個屁,也會有臭味飄過,何況你做的事簡直臭不可聞。”蘇染染拉下了小臉,凌厲地斥責她。
許夢蓮作夢也沒想到平常悶不作聲的蘇染染如此厲害,她看了看蘇裴誠,見他濃眉緊擰,沒有要幫腔的意思,連忙又說:
“蘇美人,說話不要這樣粗|魯,您可是美人娘娘。”
“你放肆,怎敢如此和本美人說話?本美人自小尊你為母,你在人前柔情待我,可揹著父親,專門虐|待本美人,狠掐本美人胳膊和腿,傷都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從本美人失去母親開始,新傷累舊傷,從未好過……許夢蓮你承不承認?”
“皇上,絕無此事……”許夢蓮臉色大變,連連磕頭。
堂上之人也都臉色大變,不知這外表柔順的許夢蓮是這種人物!尤其是蘇裴誠,臉色鐵青,只能跟著她一起跪到了慕宸殤面前。
慕宸殤薄唇緊抿著,握著蘇染染的手掌緩緩鬆開,低聲說:
“朕還從不知道,沫籬原來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皇上,絕無此事啊,民婦冤枉……”許夢蓮面無人色,人抖得跟篩糠似的。
蘇染染見她方寸大亂,索性站起來,再度逼問:
“冤不冤枉,你心裡有本帳!你怕本美人嫁於太子會報復於你,於是在本美人出嫁前夜,讓人騙我出府,暗中安排惡婦把我拖進暗巷,肆意凌辱,你承不承認?那幾名僕婦可能現在早埋進了黃土裡,可天子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