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拿著手裡的竹筒搖了搖,笑著說。
素執的眼睛亮了亮,又深深地勾下了頭。
蘇染染失去了一個麗潔,不想讓素執也沒有歸宿,這高陵雲延為人還不錯,若能從九兒的事裡走出來,不失為一個好夫婿,暫且追來試試,若不成,也不後悔。
兩個人偎在樹下坐著,等著慕宸殤和千瑟回來。
蘇染染對於明天,充滿了好的憧憬,慕宸殤和千瑟一起,一定能解了樊城之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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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大戶都已經緊閉大門,有能耐的早逃了,沒能耐的也躲進地窖。這瘟疫禍害到的,多是平民百姓。
州府衙門也關緊了門,石獅蹲在門口,木然地看著月下的頹亂。
慕宸殤和千瑟一路查探過來,沾了一身的臭味。
一路上,他仔細觀察千瑟的一舉一動,他蹲於地上,手指撫過病死之人,眉眼之中充滿悲憫,低聲唸經,實在佛光隱浮。
“師傅,求求你,救救我閨女。”一名額頭都泛青的婦人爬過來,抱住了千瑟的腿。
“莫慌,讓貧僧看看。”
千瑟彎腰,輕輕地推開她,走到了那小女孩面前,仔細看了,搖了搖頭。
“善哉善哉,讓貧僧為她唸經超渡。”
婦人絕望的哀嚎起來,撲在小女孩的身上痛哭。
這裡離小院已經不遠了,被哭聲驚動的蘇染染和素執跑了出來,看到這邊的情形,都忍不住難過。
“千瑟,這到底是什麼病,為什麼這麼厲害?”
蘇染染走過來,同情地看著那婦人。
“不是病。”千瑟平靜地說道。
“什麼?”眾人一怔。
“這是毒,應該是有人在水源裡下了毒。”
千瑟抬眼看向前方,繁華的樊郡城,已成了人間地獄。
“斷掉水源,給還能救的人解毒,給已逝之人辦場法世,超渡他們吧。”
千瑟宣著佛號,抬步往前走。
“喂,千瑟,你教我怎麼解毒呀……”
蘇染染要跟上去,被慕宸殤一把拉住,一方帕子捂上來,給她捂住了臉。
“唔,不是說了是水源嗎?”
“你愛聞這味道?”
看著她如此信任千瑟,慕宸殤百般不是滋味。
“主子,還是早點歇著吧。夜都深了,有事明天再辦,籬妃也累了。”
素執小聲提醒二人。
慕宸殤左右看看,目光投入州府衙門的方向。
“去那裡住一晚吧。”
他拉著蘇染染的手,躍上了屋頂,往前大步跑著。離天空近的地方,難聞的氣味要少很多。一路奔過到府衙後院,黑燈瞎火的,當官的應該早就溜了吧。
打燃了火摺子,二人穿過後院,隨意推開了一間房門。
裡面擺著一張雕花大床,被子凌亂地堆著,燃了大半的燭立在床頭的雕花櫃上。
慕宸殤點著了燭,火光搖搖,暖光照亮了房間。他伸手把床上的被子扯落,丟到地上,然後扯平了皺著的被褥,扭頭看蘇染染。
“睡吧。”
“嗯。”
蘇染染坐下來,左右看著。這府官的房間也不怎麼樣嘛,挺普通的。
慕宸殤原本要去找水,可猛地想到千瑟的話,又退了回來,嘴唇都幹得有些難受了呢。蘇染染也是,舔舔嘴,小聲說:
“慕楠夙看上去斯文,沒想到還真敢下這樣的手,我錯看他了。”
“你只錯看他一個人嗎?”
慕宸殤低低說著,視線投向窗外,院中居然有一顆李樹,此時綴滿青李。
“喂……”
蘇染染伸了手指,戳他的背。
她懂他的意思,不就是莊墨隱麼?可莊墨隱對她又不壞,而且他既然生為和寧人,當然有義務為和寧國的復興做努力了。
“你還挺同情他。”
慕宸殤不樂意了,扭頭瞪她。
蘇染染掩著嘴,挪開了視線。
慕宸殤冷笑了一聲,大步出去了。
“喂,你不是生氣要跑掉吧?小氣鬼!你還有那麼多女人呢!”
蘇染染急了,趕緊往外走。
只見他站在院子裡,伸手摘樹上的果子。
“什麼東西?”蘇染染好奇的問。
“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