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在這地方,弱者的命運都掌控在最強的人手裡,翻雲覆雨,玩|弄人命,不就是你們喜歡的、擅長的事嗎?”
蘇染染生硬地說了句,還有一句她沒說出來,若她不死,非要留在此處,她一定要成為強大的那個,要素手拈花,笑點江山。
慕宸殤又轉過頭來,表情莫名複雜地看著她。
“看什麼?我知道這張臉好看。”蘇染染冷哼一聲。
“你也擅長自我安慰。”慕宸殤唇角揚了揚,拉緊了她的手,往臺階下走。
“怎麼,我這臉不好看?”蘇染染不服氣,蘇沫籬的這張臉,宮中那些人,無人可比!
“嗯,好看。”他總算點頭了,不緊不慢地,聽不出喜怒。
蘇染染很糾結,怎麼辯來辯去,扯來扯去,扯到了這上面?
他的拇指突然在她的掌心裡輕輕地摁了摁,有點癢,有點麻,蘇染染嘴角抽抽,不理會他這莫名其妙的小動作。
沒走多久,細細的雨點打落下來,濡溼了空氣,也濡溼了蘇染染的長睫,冰涼的沁進了她的頭頂。
山裡的風雨,總是這樣無聲無息的。
前面是看不到盡頭的路,身邊是看不清心意的人,就在這漆黑的臺階上,並肩而行。
其實,這真是個奇妙的組合存在。誰知道呢,以後等著他們的,是怎樣的雷霆風雨,怎樣的迤儷糾纏……
突然,他鬆開了她的手,緊走了幾步,攔於她的面前,然後往後一拉她的腿,她就跌在了他的背上。
一氣呵成的,他背起了她,快步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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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揹著她,衝進半山腰的竹樓。這是給進香的大人小姐們準備的,也只是在白天供人休息一下。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們兩個,一口氣爬上去,儘管蘇染染累得像快死掉的牛,可畢竟爬上去了。
看守竹樓的也是天祈府衙門派來的人,有男有女,並不認得這一對兒,只以為是普通的官宦人家的小夫妻,依著山上的規矩,進了這裡,男女就得分開住。
蘇染染被帶到了竹樓的二層,她挑了間正中間的房間。
衣裳汗溼透了,又淋了雨,蘇染染的感冒又冒了頭,一連打了九個噴嚏!她太累了,一頭紮在床上,捂在厚厚的被子裡,迷迷糊糊的沉入夢中……
一團團黑色的濃霧侵襲而來,她站在濃霧之中,隱隱的,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九小姐……
她努力地側耳聽,想分辯出這聲音來自於誰,是向棋?還是莊墨隱?可都不像!
“九小姐,不能下山,你不能和他走。”
那聲音越來越焦急了,她拔腿就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可濃霧突然就化成了粗粗的藤蔓,把她的雙腳給纏住。
“沫籬,你過來。”驀的,身後又傳來了另一把溫和的聲音,她猛地轉頭,想看看是誰在身後。
她瞪大眼睛,看著那濃霧一點點地分開,一道祈長的人影慢慢地走出來,模糊的面孔,卻穿著大紅的喜袍……
“莊墨隱!”她低喚了一聲,雙手用力一抓,還真讓她抓住了一個人。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對上慕宸殤的雙眼,該死,他什麼時候跑到她床上來的?
“還真痴情!”他唇角揚著,滿眼譏笑。
“彼此彼此。”她含糊地應了一聲,鬆開抓著他胳膊的手,坐了起來。
桌上放著一碗薑湯,還在冒著熱汽。“你端的?”她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起身去了桌邊,端著薑湯就喝。
“不怕朕毒死你?”他的聲音陰惻惻地從她身後傳來。
蘇染染連大氣都不喘地,一口氣喝光了湯,一抹嘴唇,淡然地說:“死有什麼可怕的,你少見多怪!”
他的氣息陡然近了,就貼在她的背後,大掌輕輕地從她的背上往下輕撫。隔著她單薄的褻衣,一直落在她的臀上,再用力一抓。
“染染,告訴朕,九小姐是誰?”
她還真不能作夢,夢囈全被他聽去了!蘇染染側過頭,輕聲說:
“皇上英明神武,神通廣大,去查啊,查出來了告訴臣妾一聲,臣妾也想知道。”
他的呼吸沉了沉,下巴擱到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抵著,雙手卻環過了她的腰,把她摁進了懷裡。
若是情侶愛人,這姿勢別提多親密有愛了。
可是蘇染染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