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愕地張開了嘴,“你,你看見我了?”
他關了燈,拉著我往外走,“下班了。”
我還在不甘心地追問:“你真看見我在門口了?所以你剛才是在耍我?”
他也不說話,一路牽著我不停走。我當然不服氣了,氣呼呼地甩開他,“不說清楚不跟你走!”
他斜眼看我,“不跟我走,你打算去哪兒?”
“微信搖一搖,隨便搖個pao友收留我。”我大言不慚地耍嘴皮子。
他臉色一沉,板起臉來數落我:“姑娘家說什麼胡話?這種話能隨便說嗎?”
我嘴一撅,“那你呢?我都聽見有人跟你告白了你還裝蒜,純心不讓我好過!你都能隨便說了,我怎麼就不能了?而且我這還是虛擬語氣,表示沒發生過的事,你那可是鐵板釘釘啊!”
我倆就為了這麼個破事兒鬥起嘴來,最後是陸瑾言妥協,說是為了補償我,答應帶我去滿記吃一份班戟榴蓮再回家。
我一下子就開心了,偏嘴上還逞能,“下次再有什麼張醫生白醫生王醫生黃醫生跟你告白,你都得老實交代!並且拒絕的理由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許說我比她們差勁!”
陸瑾言有些好笑地說:“你還是在讀學生,人家已經是拿到執照的專業醫生了,我也是實話實說,免得都是姑娘家,被人拒絕了面上無光,那人家多沒面子啊!”
我賭氣說:“可你是我的人啊,你怎麼能為了別的姑娘損自家人的顏面呢?她們的面子是面子,我的面子就不是了嗎?”
大概是一句“自家人”取悅了他,陸大醫生的臉色一下子好看了,幾乎是唇角帶笑地點頭,“好好好,自家人,我知道了。”
而當我們離開滿記以後,我一路嘻嘻哈哈地朝他呵氣,企圖用榴蓮的毒氣燻死他,他卻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推開了路邊一家珠寶店的玻璃門。
我傻傻愣愣地被他拖進去,眼看著他不急不緩地指著玻璃櫃臺裡那一排情侶鑽戒,回頭問我:“哪對好看?”
我像是見鬼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他的唇角慢慢地揚了起來,語調含笑,“怎麼,挑不出來,要我幫忙麼?”
我繼續張著嘴發愣。
於是他索性低頭挑選了一陣,然後讓服務員拿出了他看中的一對,取了女戒往我手指上套。
我下意識地縮了縮手,面紅耳赤地問他:“你,你幹嘛?”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祝嘉,不是你讓我娶你的嗎?”
我整個人都傻了,磕磕巴巴地問他:“你,你來真的?”
他不說話,徑直將那枚戒指戴在了我的無名指上,然後細細觀察了一陣,似乎還挺滿意的。
我一把褪下戒指,拉起他就往外走,一路把他拖到了步行街上,最後紅著臉對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哪個意思?”
“我不是為了讓你給我買鑽戒。”我低下頭去看著地上屬於我們的影子,小聲說。
他望著我,沒說話。
我又解釋:“不是為了要你送我什麼東西,也不是為了要你給我承諾什麼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想待在你身邊而已,沒有戒指也沒事,不,不結婚也沒事……”我都要被自己給弄得窘迫到笑出來了,臉紅紅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你不用把我的玩笑話當真。”
我以為陸瑾言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追求物質,或者和別的女孩子一樣希望男朋友給她們一個定情信物或者承諾。
豈料他嘆了口氣,然後不急不緩地笑出了聲,“祝嘉,我也沒有在跟你開玩笑。”
我一愣,抬頭看著他,“這個,這個不用急的。”
很顯然我自己都沒弄懂我在說些什麼。
昏黃的路燈下,他一邊笑一邊把我拉進懷裡,低聲道:“不是你心急,是我急,懂嗎?”
我呆呆地搖頭。
下一刻,他認真地望進我眼裡,一字一句地說:“祝嘉,我已經三十歲了,從前沒怎麼談過戀愛,今後也不打算再嘗試,因為有你一個就夠了。就算那天你不說結婚的話,我也早有這個打算,從我決定和你在一起開始,就沒有想過別的可能。”
喧囂的市中心與來往的人流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我的世界一片寂靜,只有面前這個人,只有他的聲音響徹耳畔。
他說:“就當是我心急,想要提前套住你,你願不願意?”
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