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成重傷,謝君元哪裡敢因為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便把我逐出神話集團?”
先前那道滄桑老邁的聲音嘲諷說道:“你身為神話集團長老,董事長的親師兄,居然與普通訊徒的老婆日夜尋歡,若不是念在你在齋主手中落了重傷,你以為衛光明只是把你逐出神話集團便罷了?”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完全可以把修為傳給那個叫雲正銘的廢物。”
“你為什麼不傳?”
“因為我總有出去的那一天。”
“山崩海枯,你也不可能出去。”
“都不要吵了。”
那道極為渾厚、充滿了無窮威勢的聲音,在山崖間炸開,震的青藤碎段簌簌作響,那些正欲飛離的鳥兒哀鳴墮地。
很明顯,洞窟裡的那些老道士們都很畏懼這道聲音。
“何師兄當年被司徒雲海腰斬,數十年來生不如死,不像我們還可能有重見天日的那天,能夠有這樣一個狠毒的傳人,並不見得是壞事。但我們不同,我們身上的舊傷雖重,卻沒有到無法壓制境界的那種程度,只要有機會,我們便可以離開這些洞窟,離開董事會,那個狠毒的連我都感到心悸的年輕人無論是死是活,總之是遠離了我們,我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便是靜心潛修,沉默等待,任何對當年榮光的回憶,都是心頭的毒藥,就算沒有那個年輕弟子,你們也會走火入魔。”
山崖間一片死寂,沒有任何人敢表示反對,因為那些洞窟裡的老道士們很清楚,要論起憶當年,沒有任何人比那個人更有資格追憶當年,當年若不是慘敗在司徒雲海的劍下,這位渾厚聲音的主人,如今必然會端坐在神話集團的最上方,以董事長的身份統領著整個道門。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
山崖間再次響起聲音,青藤不動,那些如染了血般的紅土,卻因為這聲音裡的絕望和怨毒,而開始簌簌滾動起來。
“我們真有活著離開這些洞窟的一天嗎?”
“我們真的能夠重見天日嗎?”
“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們已經等了幾十年,有的人已經等到老死,難道不寧繼續等下去?”
“……”
這些帶著怨毒絕望不甘情緒問出來的問題,就像是深秋裡寒冷的雨水,不停地衝洗著洞窟外的山崖,給洞窟裡的人帶來無盡的痛苦。
很久之後,那道渾厚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帶著悵然,帶著堅毅,帶著對未來的期望和對某人的怨恨,沉聲說道:“等待著,永遠等待著,準備著,時刻準備著,等待著,準備著那個老不死的去死,這是我們唯一能做的事情。”
數十年前,魔宗勢盛,相對應的,道門強者輩出,神話集團如果盡出戰力,看似可以橫掃世間。
然後,清夢齋出了一位小師叔。
那位小師叔姓軻名浩然,騎著一頭小黑驢,腰間佩著一把不起眼的劍,先滅魔宗,然後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原因,又或者不需要任何原因,只是理念不同,開始與道門的強者們對戰廝殺。
腥風血雨間,不知多少道門驚才絕豔的修道天才,或被司徒雲海斬於劍下,或被他重傷成疾,或被他逼得破境而遭天遣,就此遁世不敢出。
一日,道門強者雲集,陷司徒雲海於重圍。
司徒雲海戰而勝之。
然後,遭天誅而死。
其後,齋主入神話集團,斬盡櫻花,殺參與此役之人,重傷其餘之人。
董事會大董事,青衣道人迎之。
齋主手持一棒擊之。
青衣道人慘敗而遁,遠避南海,自此一生不踏陸地。
數十年後。
董事會後有青山,山崖裡洞窟如蟻穴。其間住著無數境界恐怖、卻身受重傷的大強者,半數為司徒雲海所斬,半數為齋主所斬。
這些道門的強者如果重現世間,不知會掀起多麼可怕的風雨,然而他們卻無法出來,這個世界甚至早已經遺忘了他們的存在。
因為齋主不允許。
……
雲正銘醒了過來,迎接他的是如重紗般的瘴氣厚霧,滿地厚厚的樹葉,以及身上傳來的無盡痛楚。
從那般高的山崖摔落,居然還活了下來,他自己都尋找不到什麼合理的答案,或許是瘴霧上方那些若隱若現的古樹減輕了下墜之勢,或者是身下這些厚若軟榻的腐葉淤泥起了作用。
雲正銘更覺得,自己能夠活下來是上天的意志,就如在